的死罪!”
“……”
堂上,堂下又是一片駭人的寂靜。
就在這極致的詭譎中,厚重的雲層後突然滾過一陣響雷。
“轟隆隆——”
雷聲大作中,前來圍觀的百姓再也靜不住。
“天不雨卻雷鳴不絕,定是因為人間有大冤屈,所以,今日是誰最冤枉?”
“還能是誰?當然是安樂縣
主啊!她可是生生捱過三十廷杖而不死,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她怎麼可能敲得響登聞鼓?”
“若是這樣,難道顧時娘真得殺了顧嘉娘?”
百姓疑慮重重時,天空飄下幾滴細雨,雨之細,猶如臘月飛雪,百姓再也按耐不住,高聲大喊:
“快看,是六月飛雪!”
隱在堂下的宰輔範含章輕嘆一聲,提袖走上九尺高臺。
“老臣參見陛下。”
“老師不必多禮。”
“陛下,登聞鼓數十年未響,一朝響徹陵陽,便足以叫百姓認定縣主有大冤。
此刻,天空滾雷,細雪飄搖,若今日這樁奇案不能審出一個水落石出,只怕要損及陛下之賢明。”
範含章的話,只說到這裡,剩下的半截,他不說,皇帝亦當明瞭。
事實上,皇帝確實已經明瞭,故而他斂下眉眼,藏住眸中怒意,因這怒氣若不藏,將比之九天滾雷而不遑多讓。
他已篤定,安清妧擊鼓鳴冤的背後,是有人藉著安清妧的手,要壞他的帝王賢明,而君若不夠賢,理應有新君代之。
“多謝老師提醒。”
範含章略勾唇角:“為陛下盡心竭力,乃是為臣本分。”
皇帝頷首,微收怒氣:“伍硯書!”
“是。”伍硯書急急站起,拿過監察御史手裡的鑼鼓,用盡全力連敲三下,“咚——咚——咚——”
三聲巨響,堂上堂下驟靜。
皇帝朗聲:“安樂,朕現在回答你,如若顧嘉娘死於顧時娘之手,你身為
人子,便顧時娘對你有養育之恩,你亦該為生母顧嘉娘討回公道。
伍硯書,朕現在命你,務必將顧嘉娘之死問得明明白白!”
“微臣遵敕。”說罷,伍硯書復坐於公堂,“顧時娘,本官問你,安樂縣主告你殺其生母顧嘉娘,你是認,還是不認?”
“妾,不認。”
“好。”伍硯書抬起驚堂木,重重一敲,“本官問案,初問被告,十有八九者都說不認,可認不認,不在被告,而在證據!
來啊,傳安家婢子,香鶯上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