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修,在小僕抵達明州時,堤壩還未決堤。
殿下給小僕下的命令是,適時擾亂明州府的搶修,讓堤壩早些決堤。”
果然是這樣。
“離開陵陽前,小僕曾對殿下直言不諱,說殿下找錯人,若是小僕去明州,那決計不會做出損毀堤壩的事。
可——”
崔鬱離收住話頭,發出一聲綿長的自嘲。
“是什麼改變了你?”
“小僕同殿下信誓旦旦時,殿下問了小僕一個問題,他說風浪將至,若能以數人之命換一船人命,換,還是不換
?
小僕欲答,殿下卻說不必答,等到了明州再答。
於是,小僕星夜兼程,趕到明州。
那時,明州堤壩已有損毀。
明州的水利官,晝夜不歇地奔走在堤壩兩頭,遇裂縫,便以土石補之。可破損猶如不死之火,補完一處,又有下一處。
眼看堤壩岌岌可危,小僕不忍,隨水利官一道,竭力修補。
又一日,小僕同他們一道將將補完一個破口,未等人推開,洪水就衝破堤壩,領頭的水利官被捲走,淹死了。
可即便以人命為代價,也不能堵住所有破口。
替補的水利官迎著風和雨,告訴小僕,明州這條千里堤壩內裡虛空,不管他們怎麼補,都補不出一條足以擋住洪水的堤壩。
百姓不知堤壩危及至此,還安然留在城中,待到哪一日,一日破口數變作一百,上千,說不得整座明州城就將在頃刻之間被沖垮。
這個時候,小僕才明白,殿下的那道考題,意欲為何。”
大廈將傾,任何補救都不足以力挽狂瀾時,釜底抽薪反倒成了最優解。
猶如剔骨療傷,她只看見剔肉那一刻的殘酷,卻不知道,腐肉若不能被剔乾淨,說不得會要了人的命。
卿流景或許性冷,卻絕不殘忍。
倒是她,自以為是地要命。
“你能隨意進出伍家家廟,是因為二殿下,還是因為大殿下?”
“大殿下。”
伍硯書到底還是選擇了卿雲牧。
“也是二殿下的意思?”
“是。”
知道了該
知道的一切,清妧起身:“替我和珍娘說一聲,就說我先走了,改日有空,再來探她。”
“恭送縣主。”
出了伍家後衙,清妧立在曲巷許久,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去哪裡?
“妧娘,回宮嗎?”
“不,去弘元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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