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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四章 松高潔

城樓上,爐子裡的水燒得“咕咕”作響,卿流景悠悠然地拎起水壺,為清妧又添一點茶。

“好戲之所以是好戲,是因為戲中有諸多始料未及,要定範含章的罪不難,難得是扒光他披在身上的虛偽人皮。”

“……”

夠狠。

不過,對範含章這樣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公堂上,範含章平靜的神色顯出一絲龜裂,他義正言辭地駁:“不可能!這婚書定是他人偽造!”

崔鬱離淡淡一笑:“廷尉大人,朝中有史官,有兩位老大人更是前朝遺臣,婚書是真是假,請他們一驗便知。”

伍硯書抬手,假作拭汗,實則用眼神偷覷皇帝。

見皇帝頷首,伍硯書才敢下命:“宣史官!”

不足一刻鐘,兩個白髮蒼蒼的史官登上九尺高臺,他們從伍硯書手裡接過婚書,仔細檢視許久。

“回伍廷尉,婚書是真。”

“不會有錯?”

史官一聽,當即凜眉:“婚書上不止有範許兩家的私印,還有前朝幽州府的官印,私印易仿,官印卻難造。

且婚書的用紙,印章的硃砂紅,成書的青墨,無一不是已絕跡的前朝特產,如此婚書,怎可能為假?!”

然,範含章卻迫不及待道:“婚書必定是假!”

他敢篤定至此,乃是因為範許兩家的確互換過婚書,可婚書早已被毀。

崔鬱離側首:“兩位史官說婚書是真,宰輔大人卻道婚書是假,宰輔大人這般肯定,莫非是見過真的婚書

?”

“一派胡言!”範含章眉目如沉,怒氣飆升,“老朽敢斷定婚書是假,乃是因為從無婚書!”

伍硯書低眉,看著手裡被史官鑑為真的婚書,委實不敢說婚書是假的。

正此時,謝容時登上高臺。

“陛下,伍廷尉,雖史官一口咬定,婚書是真,可天下之大,有些手藝人的本事奇絕詭秘,未嘗造不出一封以假亂真的婚書。

退一萬步講,即便婚書為真,可大溱有律,刑官問案,動機、人證、物證三者缺一不可,若缺,則疑罪從無,不能定案。”

伍硯書頷首:“崔離郎,除卻物證,你可還有人證?”

“僕有。”

“人證在何處?”

崔離郎轉過身,目光略過烏壓壓的人群,落在陵陽大道。

朝臣見他如此,不由地跟著轉過身,望向陵陽大道,不明所以的百姓見此,紛紛效仿,轉過頭看陵陽大道。

大道空空。

突然,陵陽大道深處響起沉重而迅疾的馬蹄聲,馬蹄聲由遠及近,近到咫尺時,諸人率先看見一陣濃密的煙塵。

隨即,一匹駿馬竄出煙塵,馬速之疾,彷彿能踏碎虛空,百姓望之,嚇得趕緊讓出一條道,叫馬兒直奔南午門前。

將到南午門,不等馬兒站定,馬背上的人先翻身下馬,其姿態之瀟灑,便是清妧這等極擅馬術之人,都不免要大讚一聲。

“幽州司馬謝扶光,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崔鬱離這才朝伍硯書拱手:“廷尉大

人,僕的人證到了。”

“……”

伍硯書被驚到無語,以至於他不受控地扭過頭,去看謝家人。

謝家人之震驚,更甚於他。

因範四郎狀告之人,除卻親父範含章,亦有謝家人,若謝扶光是崔鬱離的證人,豈非說明謝扶光要對付謝家?!

謝容時沉目,怒問:“光郎,你來作甚?”

城樓上,清妧亦側首:“怎麼是謝扶光?難道他和謝家也有仇?”

“崔鬱離和謝扶光是同窗,昔日在國子監,兩人關係最好。謝扶光高中後,被委派到幽州任司馬。

為查許家舊事,崔鬱離修書謝扶光,請他幫忙。”

“謝扶光怎麼會去幽州?還有,崔鬱離請謝扶光幫忙,難道就不怕他查到真相,幫謝家遮掩嗎?”

卿流景笑笑,十分自信地回答:“旁人或許會,謝扶光不會。”

清妧多少有些驚詫。

卿流景性冷,天下能入得他眼的人甚少,而能叫他談及時露出些許笑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顯然,謝扶光很不一般。

“陵陽人只知謝扶光讀書好,故而和崔鬱離等齊稱為陵陽貴公子,然,陵陽人不知道地是,謝扶光不愛讀書。

他想去幽州,並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