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再次譁然。
“範四郎不是告大皇子寵妾滅妻,為了太子之位,毒害大皇子妃嗎?他怎麼要告范家?幽州許家又是誰?”
伍硯書悄悄回過身,朝皇帝拱手:“陛下,此案若要審下去,那微臣勢必要在這裡提及許輕歌,臣——”
“不必顧及。”
“是。”
有皇帝背書,伍硯書頃刻間挺直腰背,只見他猛地站起身,拿過寧寺正手裡的鑼鼓,一通猛捶。
“咚——咚咚——”
鑼聲如雷,待百姓噤聲,伍硯書怒吼:“所有人肅靜——若再有人膽敢擾亂公堂,休怪本官不客氣!”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南宮文軒提著刀,領著數千禁衛軍,自皇城湧出,只等有人說話,便將人提出來,一通亂棍。
城樓上,清妧勾唇:“看來,皇帝已經察覺芳君在百姓中埋了人。”
“晚了些。”說著,卿流景施施然地端起茶盞,“雪芽玉露,不愧為天下第一茶,果然味道不一般。”
“……”
伍硯書丟開鑼鼓,坐回公堂。
“陛下賢明,知大皇子妃死得或有蹊蹺,便立刻命刑部徹查。
經察,大皇子妃在跳下祈願塔之前,身中殺紅顏,此毒會讓大皇子妃再無子嗣,是以,大皇子妃才會絕望地一躍而下。
大皇子妃死前,以為害她的人是大殿下,立在祈願塔上高喊,大殿下寵妾滅妻。
然,害大皇子妃的另有其人。”
說到這裡,伍硯書對禁衛軍言:“帶人犯許輕歌上堂
!”
未幾,許輕歌被押上九尺高臺。
“許輕歌,你為何要害大皇子妃?”
“因為范家對許家恩將仇報,因為謝芙娘為成范家正妻,殺了範含章的原配許雨娘,因為謝家助紂為虐,幫著范家滅了許家滿門!
既上天無眼,不還許家公道,還叫范家這等散盡天良之徒在人間得意橫行,那麼我就親自動手,毒殺範螢娘!”
輕歌的話,差點叫百姓再次譁然,若非禁衛軍提著刀,嚴正以待,想來皇城前,又該亂作一團。
伍硯書拿起驚堂木,狠狠一砸。
“一個時辰前,陛下就坐於大明宮上,問大皇子妃被害一案,正問到範許兩家的舊怨,聽見登聞鼓響,陛下才不得不停下問案。
據許輕歌所言,範宰輔曾在微末之時,得許家諸多幫助,範宰輔離開幽州前,和許家之女雨娘成婚。
然,範宰輔高中狀元后,卻忘了自己成過婚的事實,轉頭和謝家結親,並且聯合謝家,害了許家滿門。
對此,範宰輔只承認自己得許家諸多幫助,且在發跡後想要重謝許家,卻被許家攜恩圖報,逼迫他娶許家女。
可惜,範許兩家之事,發生在前朝,範宰輔和許輕歌之言,到底孰是孰非,因事過境遷,已難以追溯。”
許輕歌仰面:“誰說難以追溯了?奴家先前說過了,範四郎是範含章和雨娘之子,他就是鐵證!”
伍硯書瞥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範修謹:“許輕歌,
範四郎是不是雨娘之子,不是靠你一言斷之的。”
說罷,伍硯書轉頭看範含章。
“範宰輔,你怎麼說?”
“回伍廷尉,修謹是范家一侍妾所生,修謹出生後不久,陵陽刺史府就記入了他的戶籍資料,伍廷尉只管去查。”
伍硯書頷首:“寧寺正,你速差人去核實。”
“是。”
“許輕歌,非本官要與你為難,不管範四郎的生母是誰,都是在他幼年時已離開人世,以範四郎當時的年紀,能記住生母幾何?”
“你——”
輕歌恨得咬牙切齒,卻不能駁斥。
見此,範含章故作長嘆:“輕歌,你恨老朽,老朽不怪你,可四郎無辜,你怎麼能誘導他認雨娘為母呢?”
說罷,範含章朝皇帝拱手:“陛下,是老臣對不住許家,若當初老臣肯應許家,納下雨娘,或許今日種種就不會發生。
老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皇帝勾唇,心道自己往日眼神委實不濟,竟從未看出範含章虛偽至此。
“老師言重了。”
範含章一聽,撩開衣袍,跪在地上:“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老臣有錯在先,還請陛下對許輕歌從輕發落。”
高臺下,謝芙娘不由地發出一聲嘲諷的冷哼,謝容時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