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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八章 水又復

範含章還在沉默,謝芙娘卻不許他繼續沉默:“陛下問話,你為何不答?難不成,你當初還真騙了謝家不成?!”

“沒有。”範含章上前,“陛下,幽州許家是助老臣良多,然,說許家之女和老臣有過婚事,純屬無稽之談。”

輕歌一聽,當即咒罵:“範含章,虧你還是飽讀詩書之人,竟然不知道君子當誠實守信,正大光明?!”

“輕歌,非老朽不誠實守信,而是老朽不能承認未做之事,若你有實證,可在聖前拆穿老朽。”

“你——”

輕歌被氣得面色通紅。

見此,範含章輕勾嘴角。

和許家之間的舊怨,當追溯到前朝,前朝已覆滅,存於府衙之間的諸多戶籍檔案早已不可察。

“陛下,老臣出生微末,得許家助益,方能趕赴陵陽參加科考,高中後,老臣有心趕回幽州,報答許家。

可那時的前朝,朝局動盪,老臣一時分身乏術,不能歸去。

直到大溱立國,老成才回去幽州。

老臣見到許家老丈時,他已纏綿病榻,到了彌留之際,他見老臣榮歸故里,想將長女雨娘託付給老朽。

老臣思量再三,並未答應。

不久,許家老丈含恨而終,許家一門對老臣恨之入骨,多年來,老臣思及此事,難免追悔莫及。”

說到這裡,範含章抬袖拭淚:“陛下,許家待老臣有恩,老臣本不該拒絕,可謝家亦對老臣有提攜之恩,老臣若答應許家,才是既對不

住謝家,又對不住許家。”

“恩。”

皇帝頷首。

幽州許家是不是助人良多,尚且兩說,但許家人的脾性倒是如出一轍,輕歌迫雲禮,豈非和許家迫範含章一般無二?

“聖人有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聖人亦有言,攜恩圖報,君子不為。許家之恩,範含章非不想報,而是許家要得太多。

可若因為範含章沒有如許家之願報償許家,許家便恨上范家,因此要不死不休,朕以為,這既不通情,亦不合法理。

伍硯書,你可以宣判了。”

“是。”

伍硯書趕緊回身,準備宣判。

他為求自保,竭力為大殿下辯護,但他也不想得罪陳郡謝氏。

“許輕歌,你——”

伍硯書正要宣判,輕歌卻抬眸,眼底的恨意如同明州洪水:“廷尉大人,若奴家有範含章拋妻之實證呢?”

“你……有實證?”

“是。”

“實證為何?”

“范家四郎,範修謹。”

大明宮內,百官的神色紛紛變得異常微妙。

範含章是大溱宰輔,范家之一舉一動,皆在朝堂之間。

范家處處都好,無論是範含章其人,還是范家子弟,全是難得的守禮君子,唯有範修謹一人,格格不入。

坊間早有非議,說範修謹之所以終日鬥雞走馬,遊手好閒,乃是因為範修謹非嫡子,謝芙娘懶得多管。

“範含章,你不是說,雖許家要你娶雨娘,但你並未答應嗎?若你和雨娘之間什麼都沒有,那範四郎

又是從哪裡來的?!”

“……”

謝芙娘冷聲答:“四郎當然是范家妾氏所出。”

輕歌不理謝芙娘,她轉頭,對伍硯書言:“廷尉大人,四郎被范家領走時,已然知事,廷尉大人不妨召他上堂,親口問一問!”

伍硯書不敢答,返身看皇帝。

帝座上,皇帝眉目如沉。

他有意敲打范家,一則是因為範含章曾在朝堂,大力舉薦卿雲牧為太子,二則,謝芙娘為替範螢娘喊冤,全不顧皇家臉面。

但敲打,不代表他要把范家往死裡整,且這整,還牽扯到謝家。

皇帝朝卿雲禮招手:“許輕歌,你查過沒?”

“回父皇,許輕歌是孤女,年十二得明州富賈收養,養至十六,富賈貪其美貌,捨不得將其嫁出。

明州水患時,商賈一家被洪水沖垮,除卻商賈、許輕歌並幾個家丁僥倖逃出,其他人全被洪水淹死。”

“這麼說,她無依無靠?”

“是。”

皇帝沉吟片刻,再問:“許輕歌是你救下得,你以為今日之事該怎麼辦?”

“回父皇,許家舊事,是一樁前朝事,前朝覆滅,許家人幾不存,只許輕歌一人一語,難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