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皇帝頷首:“伍硯書,你接著往下審。”
“是,陛下。”
伍硯書抬眸,後背略挺。
他想效仿韓杜衡做一個孤臣,但首先,他得保證自己在詭譎如雲的陵陽城活下去。
“輕歌,你說
自己和范家有舊怨,怨為何?”
“奴家原是幽州人士,家道不算大富大貴,但父親在幽州城內,名聲極好,尤好資助有志才子。
如今的宰輔範含章,便是受過父親資助的才子之一。
範含章之才,實在驚豔,父親常說,他絕非池中之物,他日定能一飛沖天,成為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範含章寄住在奴家家中時,和長姐雨娘暗生情愫,父親知道後,不僅不怪罪,還做主為他們辦了婚事。
可母親覺得範含章家境過於貧寒,於是他對父親許下承諾,說一日不高中,便一日不和長姐洞房花燭。
不久,他離開幽州,趕赴陵陽,參加科舉,並且一朝金榜題名,然,隨著他金榜題名,入朝為官喜訊一道傳至幽州的,還有他和謝家嫡女謝芙孃的婚事。”
“一派胡言!”謝芙娘厲聲呵道,“謝家和范家定立婚事時,謝家問得清楚,章郎未有婚約,更未同人成過婚!”
這話一出,謝容時急忙走到殿中。
“陛下,正如芙娘所言,家母在定下婚事之前,確同范家核實過,若非範宰輔孤身一人,謝家斷不可能把芙娘訂給他。
請陛下明察。”
對此,皇帝一點不懷疑。
陳郡謝家,乃是百年世家,謝芙娘更是謝家嫡女,若範含章已成婚,那謝芙娘嫁過去便是妾,以謝家之驕傲,絕不能容忍。
除非——
“範含章,莫不是你騙了謝家?”
範含章低眉,沒有立刻
作答,可這片刻的沉默,便代表了預設,大溱宰輔,叫百官稱讚的帝師,竟為謀權,拋棄糟糠妻。
暗室後,清妧低眉,那勾住酒盞的指尖正輕輕顫抖,酒盞因此而傾斜,青綠色的酒水,順著杯口緩緩向下流。
虛空中,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托住她的手腕。
“阿妧,今生有我在。”
更燈裡的燭火忽明忽暗,卿流景的雙目中眼波流轉,彷佛他對她藏於心底的一切愛恨,都盡數知曉。
“你說什麼?”
“我說,今日的戲,還不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