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之縝密,曾叫敵人聞風喪膽。
如此傳奇的一個人,沒有死在戰場,沒有被敵人斬殺,卻被他效忠的卿家王朝,給逼死了。
何其荒謬!
何其可笑!
又何其令人傾佩!
最叫人欽佩地是,即便他將死於卿家人之手,即便他知道自己應下罪名,他,和習家都會死,且會死得遺臭萬年,他還是為了他效忠的皇帝,和溱國,百死無悔。
瀾娘子抬袖,輕拭眼角。
“習將軍一認罪,睿王就要殺他,先皇急言,說習將軍褻瀆得是先皇后,即使要殺,也該是先皇來殺。
睿王答應了。
接著,先皇扶著人,顫顫巍巍地走下高階,走到習將軍身前,他哭著對習將軍說,是朕無能,對不住阿昴。
習將軍搖頭,然後扶住先皇的手,把那把刀插進胸口。”
話一說完,瀾娘子伏於地,哭得直不起身。
見此,清妧心上,淌過一陣劇痛。
她不過聽聽,便覺得十分殘忍,何況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瀾娘子?
“阿妧,不哭。”
清妧側身,見芳君雙目帶笑。
“我曾立於暗道,親眼看到刀尖貫穿習將軍身軀的那一刻,他唇角捲起微笑。習昴無傷,阿妧也不必傷。”
怎可能無傷?
習將軍臨死一笑,不是不傷,而是不敢傷,他怕先皇愧疚難安,故而贈他一抹笑,讓先皇不必不安。
然,他越是如此,先皇越是不安。
君欲護臣而不能,臣欲盡忠亦不能,君能為臣做的,是親手殺了他,臣能為君做的,是任由君殺了他。
何其悲哉?
“溱國能得習將軍,是大幸。”
卿流景笑而頷首:“總有人自以為是,妄想篡改真實,殊不知,哪怕是遮天蔽日的暗夜,也有云褪星閃時。”
他的話剛說完,陰沉的西天忽有金光流轉,未幾,一簇金光破開雲層,投上公堂,照在習凜、習罡二人身上。
安行洲抬眸望天。
習兄,是你嗎?
昔日之冤終將昭雪,你是不是雀躍地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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