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耳。”
下一瞬,一道白光臨近,叫天道人淒厲驢鳴,數根鎖鏈浮現,接連斷裂。
世界似乎停滯了一剎那,隨後褪去了顏色,周遭種種似果肉被剝離,一片空茫之中,莫途瞧見胸口穿過一些筆直的紅線,又不知從何處斜刺來一根紅線,將其捆束成死結。
在淒厲的驢鳴中,所有紅線一同潰散。
莫途失去了意識。
而後,他被吵嚷聲喚醒。
他還躺在那片廢墟上,遠處受肉塔轟鳴,身前一個金丹大修催動法力,興奮大吼道:
“再來,我倒要瞧瞧這百殘山人能有幾條狗命供他揮霍。”
他身前也有幾根紅線被捆成死結。
“固我所願,不敢請耳。”
那個被鑲嵌在受肉塔的老道士依舊如此回答,他身旁有好幾個凹坑。
莫途輕拍驢頭,驢鳴後世界停滯。
雖只有短短几息,也足夠他縱驢過去,破除他的法門。
而後受肉塔催動,將這百殘山人的身軀化為灰飛。
事後,眾修擰著他的頭顱,心有餘悸:
“差點就著了這毒婦的道了。”
那是一顆四十餘歲中年村婦的頭顱,眼中驚愕茫然。
……
從受肉塔換下來後,莫途趕著萎靡了些許的叫天道人,徑直回了掘鼠營。
跨入須彌樂土,凡人告哀之聲,修士歡虐放縱之聲,久久不絕。
修士殘虐更甚以往。
一來,戰爭摧枯拉朽,譚國兼併更多地盤,大量凡俗尋求庇護。是故修士使用起來無需之前那般儉省。
二來,為求招引受肉塔,蕭數參監察譚國大營的諸多眷屬覺者盡數被祭獻,一時也無暇補充。是故修士下手無需那般顧忌。
莫途甚至聽聞些風聲,有些金丹大修直接在駐地凌虐他國凡人,只需趁蕭數參回營時清掃血跡,毀去殘魂即可。
莫途靠在洞府門口,任血湖洗滌雙足,欣賞著被血與哀泣塗紅的崖壁。
崖壁大小數百孔,每一個洞口內都是一處地獄。
他悠然道:
“凡人對待牲畜的手段還是太溫良慈悲了,哪比得上修士對待凡人?”
他把算著目前所獲的百戰怨血,頗有些期待:
“若是屠了六國,也足以湊夠莫陸老祖所需的怨血了。不知能得何等賞賜?扶我直入金丹?”
正暢想間,須彌樂土入口內忽傳來一陣騷亂,如水波般在兩面崖壁間盪漾,一時壓過了所有哀聲。
應該說所有修士都止住了動作,轉而竊竊私語,不時爆發爭吵。
莫途凝神細聽,突地色變:
“其餘三國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