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一番極酣暢淋漓的情濃歡好之事後,婠婠裸著身子伏在床榻之上,氣息不穩地吐著呼吸。
晏珽宗下榻取來溫水,小心擦拭她的肌膚,為她做事後的清理。
婠婠原先浮浮沉沉的那點兒睏意,也因為房事的來回沖刷而消散了許多。
她身體雖疲憊乏累,可是心卻格外的清明,睜著一雙美眸靜靜地看著他。
晏珽宗剛想開口和她說些什麼,掌珠閣內卻陡然傳來了一陣嬰孩啼哭之聲。
婠婠抬起一隻手,無奈地遮在自己的面上。
——那是和鸞每夜夜半醒來鬧著吃奶的動靜。
一般情況下,她只負責白日餵養女兒,到了晚上自然都交給奶母們照顧。
但有時和鸞鬧騰的時候她還不曾睡下,她就會叫奶母們把小帝姬抱來,讓她自己再親自喂一次。
和鸞是認人的。只認自己母親的奶水,所以她白日吃得多,晚上換人了就吃得少。
晏珽宗提了提絲被,將婠婠的身體包裹起來:“不必過問,一時半會兒奶母們就哄好了,你安心睡吧。”
婠婠累得很,當然是不想問的。
但是心下一番糾結掙扎,最終仍是不捨得真的不管,覺得自己身為母親有點不負責任,便推了推他。
“算了,你去把她抱來吧。還是我來喂。”
皇帝靜靜打量了她幾呼吸的時間,見她執意要喂,還是起身過去了。
哭得厲害的小帝姬到了母親懷中頃刻止了聲響,扒在婠婠胸脯之前就是大口吮吸。
母親的懷抱和奶水都是那樣香甜,她自然更喜歡待在母親身邊。
燭火昏暗,女兒吃過奶後,婠婠給她擦拭嘴巴邊上的水痕,卻忽地藉著那點燭光驚呼了一聲:“她是不是要長牙了?”
她伸出一指輕輕撥開和鸞小小的唇瓣,見她小口之內該長門牙的地方,已經冒出了一點小白點,牙齒的形狀。
晏珽宗亦湊過來看,夫妻兩人將這孩子逗來逗去地折騰了好一番。
“我聽人說,尋常嬰孩都是到四五月上才冒出小牙來的。阿鸞長牙這般快……聿兒當初也是這個時候就冒小牙的。”
他瞥了眼婠婠鼓鼓囊囊的飽滿酥胸,想起她現在床榻之上護著這裡護得厲害,總說這是孩子吃飯的地方,不准他隨意把玩褻弄。
“你這樣辛苦喂她,她這樣能吃,當然知道好歹,得快快長牙、長大,才算回報母親一番心血。”
婠婠愣了愣,卻忽道:“可是我聽聞民間老人俗語,說是孩子長牙快,將來會是忤逆不孝的種子。還說什麼早說話聰明,晚長牙孝順……”
晏珽宗素來對這些民間俚語不屑一顧,但是對著心愛的女人,他自然還是小心安撫:
“這必是哪裡來的老不死的亂嚼舌根。等你我到了七八十歲,便出宮去外頭尋個清淨安生的地方閒住度日。到時候咱們每日出門散步閒逛,也處處編順口溜騙人,好不好?”
婠婠一笑輕笑了出來:“好呀,到時你也滿口胡言,別被人追著打就是了!”
他從她手中抱過和鸞,輕輕掂了掂這孩子的重量,自言自語道:
“不孝就不孝吧,我本來也不求聿兒和阿鸞來日要如何伺候咱們。只要他們平平安安長大,來日把自己的日子過舒坦了就是。幸虧那些老不死的也只敢說早生牙的孩子忤逆,沒說他們命薄。”
婠婠歪了歪頭看他:“原來陛下竟然還是這樣的慈父呢。”
晏珽宗看了看她:“你幼時是六七個月才長牙的,不是照樣處處忤逆於我這個君父?又何談乖順了!可見傳言沒有可信之處!”
婠婠如玉般的白皙面容之上忽然籠上一層海棠的薄紅和羞惱。
女兒在他懷裡咿呀吐著奶泡泡,尚且不知自己的父母在開什麼葷腔,可是她自己如何聽不懂晏珽宗話中說她忤逆是什麼意思。
分明是在說,剛才榻上交歡時,她肆意嬌氣造作了一陣,沒有順他意願那般任由他擺出各種姿勢來。
他竟然說她忤逆他!
婠婠心下冷笑,等他哪日被她踹下床去,她才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忤逆呢。
*
這種早長牙的孩子忤逆不孝的俚語,當然只是個沒有根據的謠言。
事實上,太子聿和永兕帝姬還是十分孝順懂事的孩子。
後來婠婠和晏珽宗有一段時間常年廝混在宮外,到處遊歷,他們的兩個老母親都全賴一雙兒女代為辛勤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