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劉璀一家惹出來的事情被皇帝處置了下去,婠婠的心情才算稍好了些。
這日晚間,她先是檢查了白日裡聿兒在學堂裡練的字,將每一張字帖都仔細看過,然後又細心地用硃筆在紙上圈點了幾個還需改進的勾勾畫畫。
看完了聿兒的作業,搖籃裡睡醒了的和鸞也鬧起來要吃奶。
婠婠便解了衣衫去喂女兒。
終於等女兒吃飽喝足後昏昏欲睡時,婠婠哄著女兒入睡,準備等孩子睡著後就將她抱給奶母們夜間照顧。
而她這一日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恰此時皇帝從皇邕樓裡處理完政務回來,一面步入內殿一面柔聲喚了一句:“阿鸞睡下沒有?”
本來就快被哄睡著的阿鸞聽得他的聲音,立馬就精神抖擻地睜開了眼睛,咯咯地舉著粉嫩的小拳頭笑了起來。
她在婠婠懷中還很不老實地探頭四處張望,想要去找他。
婠婠嘆了口氣,將女兒塞到他懷裡。
“小沒良心的東西,日日吃的是誰的奶水?見了你爹就這麼高興。”
皇帝愛憐不已,從她手中接過女兒小心抱在懷中。
因為他總不讓她多抱,平素女兒都是他抱著比較多,所以和鸞也親他。
“她真是——和你小時候一般可愛。”
晏珽宗深深凝視著懷中那個粉雕玉琢小人兒的臉頰,輕聲嘆道,“你不知你小時有多漂亮!誰見了不疼你。”
他從女兒身上再度窺到婠婠當年的樣子,所以比起太子聿,總是願意多疼女兒幾分。
和鸞在包被裡啃著自己的小拳頭,眼睛亮晶晶地,時不時笑出一聲來,也不知到底是在樂什麼。
晏珽宗騰出一隻手來撥弄開她的手,不讓她總是塞在嘴裡吃,和鸞卻趁著這個時候忽然在他手上也啃了一口,咬在他的虎口處,留下一道奶香味的口水水痕。
他看了看女兒,又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婠婠。
為了哄睡女兒,婠婠命宮娥們將殿內的燭火熄滅了大半,只留下兩三盞聊以照明的燭燈。
婠婠洗漱完後披了件重蓮綾的櫻粉寢衣,這絲緞的顏色在昏暗燭火的照耀下散發著月華一般的盈盈光澤,一如她白如凝脂的肌膚。
她披散著雲霧一般的濃密長髮,未施半分粉黛,就這樣溫婉動人地立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和女兒。
他心下便不由得一陣意動。
自他們恢復了正常房事的頻率之後,婠婠的氣色越發光彩照人了起來,更多了分嫵媚動人的嬌豔風情。
她眉眼之間總是凝著如嬌花緩緩綻放展開的旖旎嬌態。
女兒固然寶貝,可是見了她母親,他一時又被勾得心猿意馬,恨不得直接將她抱回那龍帳之內行事。
婠婠瞥見他帝袍之下的異樣,冷笑地嘲諷了兩下,轉身離開。
“你先把阿鸞哄睡了再想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罷!方才若非你打擾,阿鸞現在早就睡下了!”
可是和鸞也並不是那麼好哄的。
這會兒見到父親,她正興奮激動,咿咿呀呀說著不知道什麼樣的嬰語,一定要她父親各種逗她、哄她、晃著她,她才願意安生下來。
晏珽宗此時心早飛在了榻上,對著女兒也不免有些敷衍起來。
和鸞咿咿呀呀了兩聲,約摸是想喚父親看著自己一個人,但她父親皺著眉正艱難隱忍,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的訴求。
小帝姬被人伺候得比尋常嬰孩更加嬌縱慣了,一時不能順心如意,便哇一聲大哭起來。
婠婠在內殿怒掀了床帳揚聲斥他:“你再讓叫阿鸞哭一聲出來,今晚索性別再上我的床!”
皇帝焦頭爛額,遂又只好分出心神來陪著女兒。
如此一番折騰,又花去他大半個時辰才真的哄了這個小祖宗徹底睡著。
把睡著的女兒交到奶母們手中的那一刻,皇帝頓覺有渾身解脫之感。
奶母和嬤嬤們不經意間瞥見皇帝玄黑金紋帝袍之下的那點異常,知道皇帝恐怕有些急切那事,都不敢多留,抱著小帝姬就回了掌珠閣中。
她們嘴上雖不敢多說,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會想,皇帝寵愛皇后母女當真是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了。
哪有一個皇帝能做到當今陛下這個份上的。
前頭文壽朝的陶皇后、當今太后,出身清流望族,當年生下兩子一女,穩坐中宮之位,也算是恩寵已極了吧?
可是那位陶皇后幾十年來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