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嫻兩個孩子的百日酒,婠婠並沒能親臨。
一則她如今的身份,若是過去了,反而是搶了她這個孩子母親的風頭,還要花費他們夫妻二人許多的心思來招待自己。
二則她如今的肚子也不大好挪動,挺著個肚子,平日都是懶怠動彈的,寧願窩在坤寧殿裡繼續歇息。
身在瓊州的宋老孃娘半年前給宮裡送了數株半人高的紅珊瑚,還有好幾匣子的紅珊瑚珠做的首飾。
婠婠給漪嫻挑了一條赤紅而鮮豔的紅珊瑚珠赤金項鍊,當做給她的賀禮,除此之外還有數匹顏色柔嫩的綢緞,留給漪嫻的孩子裁剪新衣。
她人雖沒去,但是宮裡的崇清帝姬卻去徐侯府上玩了半天。
那一日天雖寒涼,但是徐侯府上反是一片出奇的熱鬧,來來往往貴客相賀,錦衣華服交錯不息,叫人幾乎快要看不過來。
男客自然有男客的去處,女客這邊也有漪嫻細緻周到的招待。
漪嫻孃家的嫂子許觀音許夫人、外祖母和舅母,還有徐侯的舅母華夫人也都來幫她招呼著各家的貴婦女眷。
上了年紀的老夫人們都和漪嫻的外祖母、舅母她們湊在一起說話,三十來歲的主母夫人們則和華夫人圍在一起交談,而更年輕些的夫人和小孩子們,則有漪嫻和許觀音兩個年輕女子招待。
因為快到了臘月裡,天寒,所以徐侯府上為此特意搭了一座寬闊的暖房花廳,裡面熱熱地燒著炭火,眾人待在裡頭,不僅不覺得冷了,反而還有一股暖意如春的舒適感。
漪嫻今日穿了身嫣紅色的織金牡丹裙,是她難得在外人面前穿的豔麗富貴之色,鬢邊的金絲流蘇綴著珍珠緩緩垂下,時而隨著她轉身的動作輕輕貼合在瑩潤白皙的面容上,襯得她在這個寒冷的冬日裡格外的美麗而得意。
她自然是得意的了,多年的夙願一朝圓滿,終於圓了自己做母親的夢,更是一胎得女,讓當年失去的那個女兒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兒子呢,也在健健康康地同樣茁壯成長。
因為剛剛生產過,又有些畏天寒,漪嫻額間還戴了一條兔絨的抹額防風保暖。
她的兩個孩子正安然臥在兩個精緻的小搖籃裡,睜著稚嫩的眼睛平靜地看著周圍來來往往逗弄他們的人,連哭都沒有哭一聲。
眾人都說這樣的孩子是極好的,被人逗了就知道笑,既不是那等蠢笨呆傻的,又能討人的喜歡。
漪嫻便謙虛地笑了笑:“哪裡那麼好了。不過是方才都叫奶母們餵飽喝足了,這會子只怕昏昏欲睡,沒勁哭了。尋常時候幾時不哭鬧吵人的?只是我沒好意思說了罷了。”
漪嫻一時說話說的入神了,和幾位夫人同去迎接崇清帝姬的到來,沒曾守在孩子跟前,那兩個小嬰兒不見母親在跟前,很快就大哭了起來。
漪嫻頓時分身乏術,兒子也就罷了,她尤其是知道女兒的那個脾氣,生下來就一貫是嬌氣得很了,除了她和徐世守,連奶母都不一定哄得好。
不過還不等她著急冒汗,回頭時卻見站在一旁的賀妙寶伸手抱起了徐舒窈,將舒窈抱在自己懷裡一下下拍著背哄起來。
倒也奇了,平時脾氣奇大又嬌縱無邊的徐舒窈,到了賀妙寶懷裡,很快就止了眼淚,打了個哭嗝就不哭了,眨巴眨巴掛著淚水的大眼睛,乖巧地趴在賀妙寶的身上。
漪嫻連忙長長撥出了一口氣。
待她安定好了崇清帝姬,連忙又回到了女兒身邊,從賀妙寶懷中接過了女兒。
“多謝、多謝。”
漪嫻向賀妙寶點頭致謝,“多謝賀夫人了。您不知道她的脾氣多大,平素旁人都是哄不好的。若非夫人哄她,還不知叫她扯著嗓子嚎到幾時呢。”
妙寶笑了笑:“我也正帶著一個剛滿週歲的女孩兒,帶習慣了,或許孩子願意親近呢。”
“哎呀,這是窈窈和方侯夫人有緣呢!”邊上遂有人這般笑起來。
漪嫻和妙寶兩人便這樣攀談了起來,漪嫻同這位賀夫人見了也很是親近,還說好馬上開春了,要請賀夫人再來府中做客。
正說著話,一時間辛定王太妃帶著兩個兒媳和女兒安宜郡主也來了這邊,漪嫻的嫂子許觀音陪著賀妙寶,便叫漪嫻去招待太妃一家子了。
老太妃的女兒安宜郡主自從幾年前和那前夫婿郭家和離了之後,這些年一直住在孃家王府裡,起先還有人多嘴竊竊議論過,說這位小姑子和自己的兩個嫂嫂時日長了會不會各種小摩擦爭吵齟齬不斷的,更有好事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