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呈居高臨下的看著對面的周淮安,冷笑一聲,
“用請神令威脅,你已經用過兩次了,你覺得,你還有幾次機會?”
少年一身血染,形容狼狽,可眼底卻是劃過一抹嘲弄的笑,再一次抬手結印,同樣的修羅法印降臨世間,
“天機閣禁地之中,除卻請神令之外還有一道法門,我給它稍稍改動了一下,只用陣印便能幻化虛影,你猜,我這兩隻手上的修羅,哪一尊是真,哪一尊是假?”
周淮安神色有些癲狂,像是一個亡命賭徒,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他敢賭,他敢嗎?
天域之上,兩尊一模一樣的神明虛影浮現天際,甚至於威壓,都一模一樣,讓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亦或是說,連周呈都分不清真假。
天機閣的請神令,到了他這一代,早就已經失傳了,根本沒有人會。
可誰曾想,一個小小的周淮安,竟然復刻了出來,還弄出這麼多么蛾子!
周呈一邊後悔沒早殺了周淮安,一邊又是覺得慶幸,幸好沒殺。
這小子悟性絕佳,在符陣一途的造詣甚至已經超過他,幸好...還年輕!
帶回去,應該能問出不少東西。
“跟我回天機閣,我可以放了阮嶠,不再派人追殺她,如何?”
周呈唇角忽然染上笑容,可眼底卻盡是陰狠,
“你知道的,就算是她逃得了這一時,逃不了一世。”
這蒼梧十四洲,終歸實在他的掌控之下的。
他想殺一個還未曾成長起來的阮嶠,簡直是易如反掌!
一瞬間,周淮安似是捕捉到什麼,他抬眼看向周呈,可話語卻是篤定,
“逍遙道宗出事,葉楚衣殉道,還有弦清的事,跟你有關!”
周呈沒回他的話,只是看著城外的方向,
“你的時間,不多了。”
若事今天他沒有被他發現軟肋的存在,他便奈何不了他。
可惜了,一時情急,讓他逮到了錯漏。
終究,還是太年輕。
周淮安盯著周呈看了許久,最終冷笑出聲,
“我本來以為,你頂多只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卻沒想到看輕了,為了權勢地位,不辭背叛盟友,暗通魔族。”
事到如今,到底是誰通魔,已經很分明瞭。
他本來還在納悶呢,魔族是如何知曉他們的試煉安排,又是如何提前在那麼大一片區域佈下與靈氣相剋的絞殺大陣的?
試煉之前,戍邊的軍隊為何忽然被調走,魔族的入侵是否來的太過巧合?
這都是疑點!
葉楚衣與褚宣一個化神巔峰、劍道至尊,一個合道境、距離登仙只一步之遙,又怎麼會那麼容易的出意外?
再加上一個弦清,也是合道境,這三個人在滄瀾海,就算是魔後親臨,也未必能將他們全殺盡了!
可這三個人出事,最終的得益者是誰呢?
自千年前那場大戰之後,各宗勢力蕭條,縱使是劍道至強的太虛劍宗,也低天機閣一層。
可自從這幾百年間,弦清崛起,而逍遙道宗也漸漸起負,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有兩個新一代弟子苦苦支撐的沒落宗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