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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般的薄羅夏衫,透過那衣衫你可以望見她們豐潤的胳膊和柔美的肩膀。紋繡精緻的訶子也只遮到胸口,露出脖頸和胸前引人遐思的白潤肌膚。卻要將裙帶系得高高的,令長裙拖曳及地。想來有豐肩酥胸的姑娘不會有柳條般細軟的腰肢。長裙可以遮住這缺陷,修飾出女子曼妙的身形來。阿客則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愛穿深衣。她總是羞於將肌膚示人,更衣時便無人看著,也要悄悄的背身向裡。只在不經意垂頭時,露出白皙的脖頸。她在燈下讀書的剪影那麼安靜和秀美。漆黑的頭髮映著橘色的燈火,只用一枚長簪挽起固定。蘇秉正總是想親手拔去她髮間長簪,他能想像她的頭髮盤繞解開的模樣,必定像曼珠沙華伸展著花絲,而後瀑布般流瀉滿背。這麼想著,不知不覺便在她暖暖的被窩裡,沉沉的睡過去了。一直到十四五歲的時候,他也還是在夢中這麼想象著。可是那年夢裡他俯身去嗅她髮間的清香,忽然便想品嚐她的肌膚,便伸手拉開了她的衣帶。那總是將她包裹得牢牢的深衣滑落及地的時候,積攢了那麼多年的喜愛便化作洪水氾濫奔湧,再不能遏制了。那深衣長簪便是他最初的妄想。可他從來也沒有得到過。他站在門口望了她一會兒,恍然有種腦內妄想被盧佳音窺破了的羞惱。宮裡是不流行深衣的,大約整個長安流行的夏衣都是博羅長衫。縱然是秋衣、冬衣,姑娘們將長裙系得高高的時,也總愛將對襟襦衣開得低低的,露出胸前白皙豐潤的肌膚來,她們確實都有天鵝一樣美麗的胸脯。但蘇秉正不愛那些,因為她們不是阿客。盧佳音在乾德殿確實住了太久了,蘇秉正想。她正越來越多的窺見他的隱私。差不多是時候讓她回去了。阿客其實也不願意留在乾德殿裡。跟天子住在一處,和腳上套了鐐銬沒什麼區別。事實上就連手與口都是不能自由的。她捨不得離開,只是因為她的兒子在這裡。不過不要緊,她想,在蘇秉正跟前,三郎能受什麼委屈?何況這只是短暫的分別罷了,等九月裡盧毅從涿州回來,她撫養三皇子的事大約也就沒什麼變數了。所以聽蘇秉正對她說“搬回瑤光殿”,她也並沒有過度流露不捨之情。正文 18舊情(一)然而要說馬上就離開,也沒那麼容易。這個下午小皇子醒來找不見盧佳音,不多時就開始哭,連奶都不肯吃。一直哭到沒力氣了,才抽抽噎噎的準乳母來喂,喂下去不多時,打了個奶咯就全吐出來了。嬰兒吐奶也不是什麼大事。但蘇秉正哪裡知道這些?心疼得不行,令太醫即刻前來會診。等太醫的功夫,小皇子哭,蘇秉正笨拙的抱著他哄。乳母們更不敢解釋。採白倒是可以寬慰幾句,然而聽到小皇子哭,就又想到他死去的阿孃,越發覺得酸楚。竟替蘇秉正默然垂淚起來。阿客早料到,孩子醒來找不到她,肯定要哭鬧。因此從蕭雁娘殿裡出來,就直接往乾德殿去探聽狀況。去了就看到太醫們行色匆匆,躬身魚貫而入,先就被嚇了一跳,忙拉住個小宦官詢問。問出是小皇子哭鬧、吐奶,才鬆了口氣,一時倒不知該覺得好笑還是難過了——原來黎哥兒這樣的男人,當起奶爸來也會變得笨拙可憐起來。她抽身要走,已經步下高臺,便聽見身後有人喚:“貴人且慢!”回過頭,便看到先前她拉住問話的小宦官提著袍子跑下來追她,“陛下令貴人入殿說話。”太醫醫病是本職,哄孩子就是外行了。又不能當著皇帝的面做鬼臉搖撥浪鼓,一群男人束手無策。阿客進去的時候,小皇子已經連抽噎的力氣都沒有了。跟小貓似的趴在蘇秉正胸前,不時委屈的抽一下。大眼睛哭得通紅,眼淚還滿滿的,精神著不肯睡過去。然而蘇秉正知道這安靜也是暫時的,稍有些力氣他立刻就會再哭起來。只抱著他焦急的踱來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