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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麼可能會有人因為喜歡,而難過得活不下去?她握住蘇秉正的手,輕輕的喚道:“黎哥兒?”蘇秉正沒有回應,她便輕輕的嘆了口氣,“我當初,可不是這麼教你的。”“你那並不是喜歡。”她就在他耳邊低語著,“喜歡是一件讓人打從心底裡生出希望的事。不管再怎麼艱難,怎麼消沉,只要想到喜歡的人,就能振作起來。會在心裡勾畫未來,將最美好的願望都注入進去。你會想,若能和她過這樣的日子就好了……”她失神了一會兒,不由又嘆了口氣,“黎哥兒……我不可能恨你。也不可能一去不回。縱然出去了,大概也只會在你身旁轉悠。若不看著你平安喜樂,子孫滿堂,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覺得圓滿。這感情比喜歡更恆久深厚,”她抬手替他舒展眉頭,“……若這就是你的心結,便放開吧。”她聽到布簾的輕響,忙住聲回過頭去。葛覃站在門外,似乎沒料到她這麼大的反應,就有些遲疑。阿客鬆了口氣。攏著頭髮坐起來,看蘇秉正還在熟睡,便給他拉上被子。示意葛覃出去說。她待要起身,蘇秉正卻拉住了她的手。她抽了兩下沒抽出來,便推了推蘇秉正。蘇秉正卻不醒。她便令葛覃上前回話,問道:“什麼事?”葛覃道:“新來了一批年貢,王昭儀請娘娘去挑。”阿客問道:“淑妃、蕭嬪、楊嬪她們都挑過了嗎?”“怕是還沒有,聽昭儀的意思,是讓您去幫著分等,順便將自己的挑了。”阿客便道:“你跟了流雪去,就說我需得晚些時候才得空。若那邊人手不夠,你就留下聽差遣吧。”葛覃領命去了,阿客便重新躺回去。卻忽然聽到蘇秉正懶散的聲音,“你們倒是不分彼此。”阿客驚了一跳,只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醒的。蘇秉正已經坐起身,目光惺忪睫毛低垂著,難得透出些遲鈍委屈的不滿,道:“喚人進來吧。”阿客便笑道:“吵醒您了?”蘇秉正也不理人,只點了點頭。宮女內侍們魚貫而入,為他洗漱更衣。阿客見他髮髻有些鬆了,便道:“坐下,我給你攏攏頭髮。”蘇秉正目光尋了片刻,便在阿客妝臺前坐了。阿客便給他解了頭髮,用銀梳細細的蓖起來,他頭髮烏黑如緞,最難束住。阿客有些年數不曾給他梳頭,略琢磨了一會兒才得法。蘇秉正便任她擺弄。只隨手把玩她的妝奩,將那些抽屜層層格格的拉開。瞧見裡面有一把烏木梳子,那金烏色錯雜得極巧,燦若星河。他記得這是自己送給阿客的東西。因阿客說金玉太沉,旁的又不得這麼富貴明燦。他便特地命人剖了許多塊金絲楠烏木,才尋了這麼一塊出來,做成一套梳子給她。雖不是什麼名貴的物件,卻也讓他存了期待。可惜阿客並沒有特別喜歡,許又隨手贈人了。乍然看她仔細的收著,便有些恍神。好一會兒才回味過來——阿客確實是隨手贈人了。阿客給他束好了頭髮,道,“可有哪裡鬆了、重了?”蘇秉正道:“沒有。”阿客便為他帶冠加簪。打理好了,蘇秉正便站起來低頭瞧著她,阿客有些不自在,道:“哪裡不對嗎?”蘇秉正抬手將那把梳子插在她的髮間,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兒,依舊道:“沒有。”臨近傍晚時又開始下雪。無風的天氣,雪花也落得寂靜,偶爾壓折枯枝衰草,發出簌簌的響聲。只是天寒,冷得連雀子都不出來翻草籽了。天色早早的黢黑下來。這個下午過得寧靜。阿客在爐邊做針線,蘇秉正靠在暖榻上讀書。只偶爾阿客起身抻腰,才端了些蔬果,上前喂他兩顆。他倒是不拘,阿客填什麼進去他都張口。阿客便壞心塞了瓣酸橘子給他,他立時便酸的滿嘴口水,難得抬眼瞅了阿客一回,卻還是繃著風度,淡泊的嚥下去。阿客便抿唇一笑。蘇秉正偷眼瞧著她將那一整隻橘子都吃盡去了,沉默了一會兒,忽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坐席,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