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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駙馬前番的手書呢,朕再看看。”侍從忙尋出來交給他,蘇秉正一目十行的讀下去。而後隨手丟案上。見蕭鏑奏完事沒得到答覆,還站著。忙示意他坐下說。“蕭相所言甚是。只凡是有始有終,且西州遠千里之外。中途易將,也有不妥。”而後也不與宰相們討論,只道,“就照駙馬所奏,準他前往與突厥交涉,授臨機決斷之權。”他一反常態的專斷起來,連理由都不給。宰相們心裡難免犯嘀咕。然而也瞧出他心情十分不好。大過年的,連一貫愛揪著他挑刺的杜相公也不忍心再煩他。宰相們終究還是放過了她。就由蕭鏑執筆,草擬旨意。蕭鏑落筆就多問了一句,“駙馬這一交涉,萬一不成,是否該有什麼準備?”蘇秉正就想了想,問,“周明德伊州?”“是。”蘇秉正就道:“令周明德暫時聽候王宗芝的調遣,策應西州府。”從紫宸殿出來,蘇秉正直接去了蓬萊殿側殿。這一方斗室靜寂無聲,連儺舞的樂聲也遙遠得有些飄渺了。屋裡只點了一盞燈,燭火如豆,有庭燎明亮的光火透過窗子落進來,地上窗稜橫斜。蘇秉正進了屋就不覺放輕了腳步。沉檀的香氣飄不進來,屋裡只有清淡的梅花香。蘇秉正打起帷帳,採白忙鬆了阿客的手,從床邊站起來。蘇秉正就皺了皺眉頭,猜測是蕭雁娘急著回去看儺舞,才拉了採白來代勞。就問道,“三郎呢?”採白道:“王昭儀看著,婢子留了行露那裡。”蘇秉正瞧見阿客光潔的額頭上滿是汗水,眉心凝著,睡得十分不安穩。心就軟了下來,上前握了她的手,給她擦拭汗水,對採白道:“朕這裡守著,下去吧。”採白卻欲言又止。蘇秉正就問,“還有什麼事嗎?”採白幾番糾結,竟不知如何開口。最後也只道:“……婕妤似是夢魘了。”蘇秉正便不意,只輕輕道:“嗯,朕知道了。”採白待出帳子了,忍不住又要回頭說什麼。只瞧見蘇秉正俯身親吻阿客的額頭,那目光柔軟如水,珍而重之,分明就是他看盧德音的情形。採白眼皮就突突跳了兩下。忙避嫌躲出去。外間儺舞終於跳完了,蕭雁娘看得心滿意足,終於能將良哥兒的陰霾自心頭驅散出去。瞧見採白回來了,就點頭打招呼。忽而就想起盧佳音那聲“良哥兒”,忽而便覺出不對勁哪裡來。蘇秉正守著阿客,聽見外間內侍報時,便知道將要交子時了。一會兒他還要受朝賀,該是起身回去的時候了。可他就只是不想走。心底那麼多話,他都不知該說給誰聽。他垂眸凝視阿客,手指勾勒著她的面龐,一行親吻著。最後也只道,“沒能殺了良哥兒,阿客。本以為已將他殺死了——到底是為什麼遭受了這麼些年!他明明就沒有死。若知道這訊息……”可她知道時,他必定早就知道了。他肯定還會忍不住再去殺他,令阿客再恨他一次。可有什麼辦法?阿客的心良哥兒那裡,他非要殺了他才能安心。“連華陽也對良哥兒存著不忍,小的時候,他們明明水火不容……”蘇秉正就徐徐到來,“可良哥兒值得同情,朕就合該嗎?朕做不了王宗芝,阿客……多少手段,到了跟前,就盡數都實戰不出來。只能一刀一斧的去鑿琢。這麼蠢,難怪不喜歡。”外間吳吉已經催促。蘇秉正站起身來,瞧見阿客宮絛上一隻白玉葫蘆滾落下來。隨手幫她收到一旁,轉身離開了。正文 41風起(四)這一日阿客醒得早。她宿醉,便有些頭痛。靠在床上省了一會兒,才略覺得四面的陳設不同。知道自己前一夜是歇在蓬萊殿裡了。記憶斷斷續續的,她只記得蕭雁娘將她送進來,說起良哥兒造反一事。又記得有宮女給她喂水,後來採白進來照看她。其餘的就一片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