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野。
“童將軍,你們終於來了,你們來了我就放心了!”
楊信虛弱地說。
說話間他還捂住胸口,幹了一碗據說他自己配的,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湯『藥』。
旁邊閻調羹等熟悉內情的人一臉便秘的表情。
這個混蛋這段時間就這麼喪心病狂地曬演技,就說自己身上重傷未愈,天天敲詐勒索,光銀票也不知道敲詐了多少。至於他喝的誰知道什麼鬼東西,反正人參都吃了得好幾斤,補得那都滿面紅光,就這還一到用得著他時候就開始日常的西子捧心。
但那些士紳還只能供著他,畢竟他不西子捧心時候是真能打。
他比官軍靠譜。
上次反攻鄆城時候,他掄著鐵力木棒一往無前,打得聞香教徒望風而逃,儘管當天晚上他就又澆了人們一盆冰水,但他也的確展現了實力,可以說有他在鉅野,那些土豪劣紳們睡覺都能安穩,儘管掏銀票時候還是很肉疼。而且不僅僅是鉅野,就連曹州,濟寧和濮州這些地方計程車紳,都有跑來邀請他去養病的,但鉅野士紳堅決不肯放人。
“楊義士身負重傷,依舊為國浴血沙場,真乃我輩楷模。”
一個老將感慨地說。
這段時間光從邸報上看,楊信帶傷浴血奮戰的形象的確躍然紙上,無論深入賊人巢『穴』斬殺逆黨要犯,還是堅守鉅野拒敵城外,尤其是反攻鄆城斬首數十級並第一個衝進城內,完全勾勒出一個力挽狂瀾的形象,所以不知底細的人產生誤會也是很正常。
“戚將軍,某此生惟服戚公!”
楊信舉杯說道。
老將感動地舉杯一笑。
好吧,這個還不知道他底細的老將是戚金。
也就是戚繼光的族侄,不過現代考證是他養子,明朝將領從宗族中提攜個晚輩,收為養子然後作為接班人培養是常有的。
基本上都這麼幹。
戚金就是戚繼光祖籍定遠的族侄,但從小被他收為養子並培養為接班人,只不過戚繼光因為是張居正黨羽,遭到了萬曆清理,當時已經是副將的戚金也被罷官。援朝之戰又重新起用,之後就在明軍系統裡面浮浮沉沉,輾轉各處軍鎮也沒再上過戰場,不過因為萬曆對戚繼光的天然惡感,他的官反而越做越小了,而且他年紀也六十多了,自己對仕途也沒多大興趣。
之前他只是真定遊擊。
半個月前剛剛倉促間升副將,作為新任山東總兵童仲揆的副手,前來為萬曆解決徐鴻儒的造反。
後者原本是四川都司。
童仲揆之前就帶領第二批增援遼東的川軍北上。
他們原本就是走運河北上,正好順便過來解決,萬曆也知道單憑山東那些衛所兵,是很難把徐鴻儒這些人解決的,之前反攻鄒縣的慘敗,已經證明這些衛所兵連農民都打不過。但童仲揆帶領的五千川軍就靠譜多了,更何況童仲揆也不是就這五千人,他後面還有的是,他只是這支援遼軍的前鋒,真正的主力是遵義副將陳策和後續北上的川東土司兵,也就是秦良玉的哥哥秦邦屏等人。
不得不說楊信給徐鴻儒選了個最不適宜的造反時間。
這些原本打出渾河血戰的,可以說遼東戰場上表現最強悍的明軍,正好都在開河後的這幾個月北上,據說已經到達揚州的,還包括渾河之戰時候歸戚金指揮的三千浙軍。
可以說精銳雲集魯西……
當然,目前都還沒到,運河自淮安往上還凍著。
而童仲揆只是剛到安慶,緊接著接到任命,不得不僅僅帶了五百騎兵在安慶登岸,從陸路兼程趕來,以儘快穩定日漸糜爛的山東局勢,至於戚金也只是帶了不到五十名隨任家丁趕來會合的。
他是真定遊擊。
但真定是長城內的,那裡沒有什麼精銳,至於那裡的衛所兵和這裡的沒區別。
而這裡能給他們指揮的,也只有閻調羹拼湊的那些衛所兵。
另外還有楊義士……
呃,楊義士不歸他們指揮!
萬曆得知楊義士重傷未愈,已經特意下旨讓他先養病,身體要緊,打仗什麼的先放一邊,萬曆也知道徐鴻儒其實不值一提,儘管看似挺嚇人,但地方上根本沒有形成那種滾雪球的裹挾情況。畢竟這時候那場大地震還沒發生,真正加入的只是那些聞香教徒,這樣的造反並不可怕,只要不形成滾雪球都很好解決,而楊信這樣的王牌必須得留著對付野豬皮,如果楊信沒受傷那隨他便,可楊信既然受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