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握緊顧長庚微涼的大手,見風清揚沉著臉,神色不太好,她越發的慌張。
抽了抽鼻子,沙啞的聲音帶上了濃重的鼻音,“長庚哥哥,你定要堅持住,往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不再惹你生氣,好不好……”
大夫額頭滲出一層冷汗,在晝夜溫度相差甚大的邊疆,此時可謂說得上冷的夜裡,他額前秀髮被冷汗打溼了。
林清淺將顧長庚冰冷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只希望他能感覺到自己溫度,他能聽到自己的話。
時間對於醒著的三人來說,過得十分緩慢,不知過了多久,對他們而言,彷彿日長似年。
忽地,大夫驚喜地道:“風閣主,顧將軍傷口的血好像止住了!”
風清揚認真檢查過,長吁出一口氣,“是,幸虧沒有造成大出血,可現在還不能大意,傷口還需上其他藥,你先按著,老頭子我給長庚上藥。”
“是,風閣主。”
過了半個時辰。
顧長庚胸口傷口總算被處理好,重新包紮上,大夫一鬆手,人都虛弱了,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風清揚朝他伸出手,笑了笑,道:“老弟,沒事吧,來,我拉你一把。”
大夫被風清揚拉得站起來,他擦了擦額頭上汗,道:“多謝風閣主,顧將軍算是暫無性命之憂了,對嗎?”
“這……傷勢若是沒有惡化,應當就不會有事。”
大夫聞言,面上一喜,道:“我出去告知段將軍他們一聲,他們想必在外急壞了。”
“嗯,去吧。”
大夫朝營帳門外走出去。
風清揚見林清淺小臉蒼白,面上還沾了些血跡,眼神木訥望著顧長庚,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丫頭,別擔心了,長庚不會有事的,方才他脈象都快沒了,你與他一說話,他才又恢復了脈象,可見他知你在擔心他,定會早日醒過來的。”
林清淺輕不可聞的“嗯”了聲,“長庚哥哥,一定會醒過來的……”
這時,營帳外的段飛等人急匆匆的進來,迫不及待地問道:“風閣主,長庚如何了?!”
“匕首已經取出,只需這兩日傷勢不惡化,長庚就不會有什麼危險,至於他體內的毒,是一種慢性劇毒,能一點點滲入人的五臟六腑,讓人衰竭而亡,一般只能中毒的人最多撐到一個月。”
段飛等人聞言臉色驟變,“風閣主,那現在如何?毒能解嗎?”
風清揚擺了擺手,道:“稍安勿躁,還沒說完呢……好在寒夜將老頭子我的解毒丸先給長庚服下,暫時壓制住毒性,這毒要解是麻煩了些,但待長庚醒來,我能解了它。”
段飛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多謝風閣主,我替長庚暫且先謝過您了。”
“長庚是我徒弟,我救他是應當的,段將軍無須客氣,不過……”風清揚動了動痠疼的四肢,他苦笑著道:“到底是老了啊,這幾天不眠不休的趕路,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了,能否先安排個地方讓我們歇息一下?”
“是在下疏忽了,風閣主請稍等,我這就命人準備營帳讓你們歇息。”段飛說完,轉頭對張漾吩咐道:“快去準備營帳給風閣主休息。”
張漾:“是,將軍!”
說完了,風清揚回頭對林清淺道:“丫頭,我們先去休息吧,你也好幾日沒合過眼,你……”
風清揚的話驀地頓住,林清淺趴在顧長庚床榻前,手還握著他大手,人已經累到昏睡過去。
他輕嘆一聲,道:“也難怪了,這丫頭身子弱,又是姑娘家,我們都險些撐不住。”
“我命人帶三小姐下去歇息。”
段飛正欲喊醒林清淺,風清揚道:“罷了,讓人找件厚實的被子給清淺披著,別讓她著涼了,她一路上夠擔心長庚的,就算你現在喊醒她,按照她的倔性子,定也不願去歇息,就讓他這樣歇一會兒吧。”
段飛想了想,道:“好,就按風閣主說的辦吧。”
風清揚到顧長庚隔壁營帳裡歇息,進去才坐下,寒夜就跟著進來了。
風清揚不耐煩地道:“去去去……有什麼話要說,待老頭子我睡一覺再說,現在我又困又累,得先歇著了。”
寒夜將手中的酒壺拿出來,方才瞌睡連連的風清揚立刻精神了起來,抱著酒罈灌了一大口,滿足地道:“在山谷裡,他們可是好久都不許我喝酒,一個個膽大包天,敢管到閣主頭上來……雖不是什麼好酒,但聊勝於無,能解解饞……”
寒夜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