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見宇文俊輝目眥欲裂的模樣,淡淡道:“不過你也不差,當發現黃鳴鸝帶來的腰牌是覃如海那塊之後,馬上就改變了計劃,用那塊腰牌挑起了兩個人的矛盾。雖然因為計劃是臨時更改的,考慮有所不周,使得留有不少漏洞。不過還是給俞培忠造成了巨大的困擾。”
“白待制你就不用誇我了......”宇文俊輝慘笑了一聲道:“我到今天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的道理。他俞培忠借了我的手殺了黃鳴鸝,而你卻將我們兩人都看透了。在你們眼裡,我只是一個在戲臺上上躥下跳的丑角罷了,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啊......”
“這倒也不至於,至少俞培忠原本是想借刀殺人,卻陡然發現繞了一圈之後自己反被你設計成了兇手,那個時候他心中一定是相當崩潰的。他清醒過來之後,當然知道你已經成功殺掉了黃鳴鸝,還想嫁禍於他,可是現場的證據卻對他極為不利。本官在找他問話的時候,他立刻表明自己以前的酒量不錯,不該這麼快醉倒,懷疑有人自己下了迷藥,並且數次暗示這個人就是你。可是當本官問起他心中懷疑之人的時候,他又不敢直說。那時候他只有一個想法:讓黃鳴鸝一事就此過去。至於你這個兇手有沒有被抓,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此事一過,他就能找機會追求段清梅小姐,一旦成功立刻仕途坦蕩。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算官職比他大了一點,又有什麼威脅呢?”
許久不曾開口的俞培忠突然上前行了一禮,然後問道:“請問白待制的推論都已經說完了?”
白若雪微微頷首道:“都說完了,你若是有所異議,現在可以辯駁了。本官說的這些推論,你對哪些有異議?”
俞培忠毫不猶豫地答道:“都有異議!”
“哦?”白若雪眉頭一揚:“說吧。”
“事出必有因。”俞培忠輕咳一聲後道:“首先,白待制認定卑職借宇文俊輝之手殺掉黃鳴鸝的動機,是因為卑職與黃鳴鸝有夫妻之實,她懷了卑職的骨肉,所以卑職為了仕途才一定要她死。可如果她懷的並非是卑職的骨肉,卑職就沒有理由要她死,整件事情就不復存在了,對嗎?”
“錦葵說了,你與黃鳴鸝入了洞房,次日在收拾床鋪的時候發現床單上面留有一塊血跡。”白若雪反問道:“若不是你與她成就了好事,這塊血跡又是從何而來?總不會是打死了一隻吸飽了鮮血的大蚊子吧?”
“白待制此言差矣。”俞培忠邪魅一笑:“大人既然也是女人,想必應該清楚女人每個月總有幾天身子不太方便......”
(糟糕,他居然想到用這個藉口來推卸罪責!剛才一直一言不發,果然是在想應對之策!)白若雪暗自叫糟,恐怕這一次這條大魚是要漏網了。
果不其然,俞培忠篤定道:“其實卑職與黃鳴鸝入了洞房之後才發現,那天剛好她來了月事,所以我們只是同床而眠罷了,並沒有有過夫妻之實。床單上的血跡,是她在睡覺的時候不慎弄上去的。為了讓黃銘福放鬆警惕,卑職就請求黃鳴鸝裝作我們已經行過房了,以此麻痺黃銘福,好為逃脫做好準備。卑職對黃鳴鸝曉以大義,請她幫助卑職逃離黃木寨。黃鳴鸝雖是山賊女子卻深明大義,不僅告訴卑職下山的密道,還贈與卑職一大筆盤纏。卑職也被其感動,答應事後一定用八抬大轎將她正式迎娶過門。”
(不知廉恥!無恥之尤!)
白若雪又驚又恨,她做夢都沒有料到,俞培忠竟是一個如此恬不知恥之人!
她抑住怒氣問道:“你說床單上的血跡是因為黃鳴鸝來了月事才弄髒的,可有證據?”
“卑職只是陳述事實。”俞培忠笑容可掬道:“白待制既是審刑院的官員,應該明白要證明卑職的話是錯的,需要拿出證據的人是你。只要白待制拿不出證據,就不能證明卑職與黃鳴鸝有過夫妻之實,她完全可以在卑職離開之後找別的男人。既然她肚子裡的孩子並非是卑職的,卑職又有什麼理由要她死呢?”
(完了,讓他給溜走了......)
整件案子最核心的一個問題就是黃鳴鸝懷了俞培忠的孩子,俞培忠才有理由要她死。可是無法證明他們同過房,就使得整件案子從最下面開始全部崩塌了。
白若雪心有不甘,繼續問道:“那你讓閒漢送的錦盒、黃鳴鸝給宇文俊輝的信,又作何種解釋?”
“錦葵所藏的腰牌,是卑職離開的時候拿走的。宇文俊輝殺了人,卑職正巧找機會好好整治他一番。黃鳴鸝要卑職幫忙尋找她的哥哥,可是刑部大牢裡並沒有黃銘福,黃鳴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