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話音剛落,俞培忠便忍不住笑了一聲。
白若雪心知此人比宇文俊輝更加難纏,一直對其相當上心:“怎麼,本官難道有什麼地方說錯了不成?”
“沒什麼,只是卑職想起了一件趣事而已,白待制不必在意。”俞培忠的笑容之中略微帶著挑釁的意味:“大人只管往下說便是,等全部說完之後,其中若有與事實不符之處卑職再作辯駁,這樣咱們大家都省事。不然每說一段卑職就辯一句,別人聽著豈不煩心?”
他越是這麼說,白若雪心中越是警惕。
她和趙懷月交換了一下眼神後,開始說道:“黃鳴鸝找到你的時候,你一定心驚膽戰到難以自制。當時你才剛剛復職,正是準備大幹一場、以彌補三年丁憂造成差距的時候。而本官亦從段清梅小姐口中得知,段峻大人對你甚為滿意,有心撮合你們兩人。一邊是大官之女,才貌兼備,娶了之後仕途無量;一邊是山賊之妹,目不識丁,還懷了你的骨肉。你的功利心這麼強,該如何選擇就不用本官多說了。你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先施以緩兵之計,讓她回去之後先不要聲張此事。”
“分別之後,黃鳴鸝的心情相當好,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靠山。可是到了第二天,那張處斬山賊的告示卻使得她又開始心慌意亂。但是告示上並沒有寫明山賊的姓名,擔心兄長被抓的她馬上找你求助,想請你幫忙打聽一下被抓的山賊之中有沒有黃銘福。黃鳴鸝已經懷胎九月,保不準什麼時候腹中孩子就會呱呱墜地,你正愁沒法解決這件事,聽到她的請求之後一個邪惡的念頭便在你的腦中逐漸形成了,那就是藉助宇文俊輝之手,將黃鳴鸝除去!”
宇文俊輝一聽到這句話,不由向俞培忠投去了憎恨的目光。
“你先安撫黃鳴鸝,答應她盡力幫忙,等回去之後便開始謀劃借刀殺人之計。先前逃離黃木寨的時候,你順手拿走了騙她藏在枕頭裡那塊宇文俊輝的腰牌,現在正好拿出來派用場。要想這個計劃成功,知道刑部大牢關押了哪些山賊至關重要,至於裡面有沒有黃銘福倒是無所謂了。”
白若雪說到此處的時候,把目光移向到了覃如海身上:“雖然刑部大牢無法進入,可要得知山賊的名單還是很容易的。你並非大理寺或者開封府的官員,跑去刑部打聽會過於引人注目。不過覃主簿一向與你交好,更何況他找你問腰牌的那天就是為了去刑部找宇文俊輝對接犯人關押一事,想從他嘴裡打探出名單不是難事。”
“他還真來過!”覃如海記起了一件事:“之前他邀卑職出去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問起大理寺轉入刑部那批待處決的山賊之中,有沒有黃木寨的。卑職告訴他,宋將軍俘獲的山賊之中,黃木寨的一個都沒有。他又問那有哪些,卑職當時並未在意,就將好記的幾個姓名隨口報了幾個出來,有衛大寶、張二毛和寧三狗。後來他就沒有再提起,繼續喝酒了。”
“你就沒問他為什麼會問起此事?”
覃如海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答道:“卑職當時光顧著喝酒,並沒有在意此事......”
“這就對了。”白若雪的視線重新回到了俞培忠身上:“你從覃主簿口中得知了兩件事:第一件,黃銘福不在刑部大牢;第二件,大牢中其中三個山賊的姓名。回去之後,你告訴黃鳴鸝,她的哥哥黃銘福化名張二毛,現在正關押在刑部大牢之中,不日即將被處斬。黃鳴鸝自然焦急萬分,便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出黃銘福。你假裝答應託刑部的熟人幫忙,她對你千恩萬謝,殊不知自己已經踏入了你為她精心設定的死亡陷阱之中......”
俞培忠依舊不做回答,倒是宇文俊輝猛然醒悟道:“他指使黃鳴鸝拿著腰牌來找我,說那個張二毛是她哥哥,逼著讓我救出,不然就把我殺段慧蘭一事公之於眾。我回刑部一查,發現果真有張二毛這個人,就會對她的話深信不疑。但是死囚是不可能私放的,我要想事情不敗露,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殺了黃鳴鸝!”
“不錯,你的反應和舉動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宇文俊輝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俞培忠生吞活剝了。
俞培忠臉上的笑意卻更盛了:“白待制請繼續吧,卑職等下還有段大人交待的要事要辦,不能在此地久留。”
白若雪第一次遇見如此難纏的對手,只能繼續進攻道:“為了給宇文俊輝施加壓力,你先是用腰牌壓在麵糰上留下的印記,再將上面的字塗紅後做成喜餅,讓閒漢送至群英會。宇文俊輝看到之後自然驚恐不已,這個時候再讓黃鳴鸝帶著腰牌和書信去找他,他將有極大的可能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