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但白若雪仍舊坐在書桌前,捧著《昭雪錄》苦苦思考。 在她手邊放著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這是她對本案細節的整理歸納。 雖然案件的思路她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但在推導兇手的銜接上總覺得缺失了一個關鍵的部分,就像是一本書缺少了關鍵的一頁。 明明感覺真相就在眼前,卻發現前方就像起了濃霧一般,始終無法伸手抓住,這種感覺讓她極為苦惱。反覆翻閱《昭雪錄》不僅沒讓她梳理出頭緒來,反而令她心煩意亂、焦躁不堪。 苦思良久無果,白若雪只覺得口乾舌燥,便伸手去端桌上的茶盞,想要潤潤喉。 也許是過於專心思考問題,她在端茶盞的時候不慎將其打翻,茶水潑了一桌,向她之前寫滿線索的紙淌去。 “哎喲,糟糕!” 她趕緊搶過紙,但灑開的茶水卻將她的衣裙打得溼透,連鞋子上都沾到了不少。 白若雪自嘲了一番,取出帕子擦拭著衣裙。突然間,她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一道靈光閃現了出來。 “等等!難道......” 她顧不得身上溼漉漉的難受感覺,連忙取出之前從義莊帶回的那件血衣,將它攤開在地仔細觀察起來。 “難怪這塊血跡缺失了一部分,難怪醉香院會發生匪夷所思的竊案!” 白若雪一下子興奮起來,她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一本空白的書。丟失的銀票、消失的時間、奇怪的足跡、血衣上缺失的血跡、不合時宜的舉動、被盜的衣物,一條條線索漸漸將原本空白的書頁填滿,她在腦中將整本書翻閱了一遍。 “缺失的書頁已經找到了。”她的臉上流露出勝利的笑容:“這本書終於完整了!” 次日巳時,丹徒縣縣衙大堂。 知縣虞聞遠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堂之上,馮師爺照例在他的左手邊,而右手邊站著的卻是白若雪。 堂下站了不少人,左邊站著李寡婦、小癩子、老劉頭、得悅樓的店小二;而右邊則站著那三個公子,連吳媽媽和那日伺候他們的三個姑娘都被喚來了。 “白姑娘,你已經將這案子破了?”虞知縣悄聲問了一句。 雖然今天白若雪讓他將所有相關人員召集起來他照辦了,可心裡還是沒有底。 “縣尊大人請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白若雪自信地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稍等片刻。” 堂下那些人雖然也納悶,不知道今日被喚來縣衙是何事,卻不敢在公堂之上交頭接耳。 不一會兒,只見周陽匆匆從衙門外跑了進來,朝著白若雪點了一下頭。 “大人,可以開始了。” 虞知縣點了一下頭,舉起驚堂木用力拍下:“今日,本官在此公開審理張得財被殺一案!” “堂下幾位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張麻子被殺一案,會把你們這些醉香院失竊案的相關人員一起叫來吧?” 白若雪掃了一眼站在右邊的這群人,都在紛紛點頭。 “那是因為,殺害張麻子的人和在醉香院盜走衣物的人,是同一個!” 聽到這句話,堂下的人一片譁然。 “肅靜!肅靜!”虞知縣拍了好幾下驚堂木。 待到所有人安靜下來,白若雪繼續講道:“要想了解這兩件案子的全貌,就要從頭將所有線索理上一遍。” “事情還要從十多天前說起。日月宗坎水堂的反賊在郊外的山神廟中聚會,卻被州府的駐軍所剿滅,僅副堂主楊修春逃出生天。” “而過了數日,張麻子去郊外打野味的時候,偶然在山神廟附近拾得了一枚玉珏。”白若雪走到李寡婦面前問道:“這可是事實?” “對對,確實是在那邊拾到的。”李寡婦點了點頭。 “楊修春化名易二,逃到縣城後躲在土地廟中,並讓小癩子幫他探查那枚玉珏的下落,那玉珏對他很重要。張麻子打算將玉珏當掉,卻被告知不值錢,從當鋪出來的時候剛巧被小癩子看見,並報告了楊修春。對吧,小癩子?” “嗯,易二哥讓我帶三百兩去找張麻子買玉珏,他卻一定要五百兩。後來商定戌時在文康橋交貨,定金一百兩。” “張麻子拿了這一百兩,先是去首飾鋪花費十兩買了個鐲子送人,而後晚上又在得悅樓拿出五兩還債,順便吃了一頓飯。照理說他身上應該至少還有八十多兩,然而我們在張麻子的身上並未發現這些錢。” 這時,白若雪突然笑盈盈地走到了老劉頭的面前,而這個笑容卻讓他不寒而慄。 “老劉頭,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白姑娘,小老兒、小老兒怎麼知道呢?”他強擠出一絲笑容答道:“許是那張麻子將其餘的銀票找了個地方藏起來吧。” “不對,我們對張麻子的家進行過詳細的搜查,並沒有發現那筆錢。”白若雪轉身問店小二:“小二哥,那日張麻子身上帶著不少錢,你是親眼所見的吧?”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