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兒、小老兒......那個” 老劉頭現在額頭上已經滿頭是汗,緊張得開始語無倫次了。 “怎麼了,回答不上來了?”白若雪滿臉戲謔地看著老劉頭,說道:“一般我們提到銀兩,都會聯想到銀子而不是銀票。你之所以知道是銀票,那是因為張麻子身上丟失的那些銀票就是你拿走的,我說的對不對!” “老劉頭,白姑娘說的可有此事,還不從實招來!”虞知縣拍了一下驚堂木,驚得老劉頭身子又抖了一下。 “那銀票一說是我瞎猜的而已、我沒有......” “沒有?那我問你,那晚你經過得悅樓的時候敲的是戌時的更,沒錯吧?” “沒錯......” “我曾問你,從得悅樓走到文康橋需要多久,你親口說需要二刻鐘,這也沒錯吧?” “是,沒錯......” “那倒是奇了。我也曾經按照你的速度走過一遍,確是二刻鐘左右。然而你發現屍體後跑到衙門報官,再次經過得悅樓的時候已經超過亥時一刻了。就是說,從得悅樓到文康橋,原本二刻鐘的路打個來回也就半個時辰,就算加上發現屍體時間也最多一盞茶的功夫。而且折返的時候據他人所言你是跑回來的,時間上理應更短。而你卻花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多花費的半個多時辰,你又作何解釋啊?” “那或許是別人記錯了,畢竟打更的是小老兒,他們算不準時間也是可能的吧。” “那是不可能的。”白若雪朝向店小二問道:“小二哥,那日有人點了‘拆燴鰱魚頭’,點的時間剛好是戌時打更的時候,這菜至少要一個時辰才能做成,這菜端上後客人才吃了一口就看到老劉頭滿身鮮血跑來,可是如此?” “白姑娘說的沒錯,那菜端上來的時候已是亥時一刻左右,只多不少。” “那、那也可能是酒樓偷工減料,實際上並沒有花費這麼久的時間吧?” 此言一出,惱得店小二跳了起來,指著老劉頭大罵道:“放你的屁!我們得悅樓做菜什麼時候偷工減料過?那菜光是將魚頭拆卸下來就要耗費極大的功夫,再加上烹製的時間,沒有一個時辰根本完不成。再說了,那日點這道菜的可是孟三爺,有沒有偷工減料,他老人家會吃不出來?倘若不信,大可再做一道,請孟三爺再來品上一品,看看和那日有沒有區別!” 聽了店小二的這番話,老劉頭便默不作聲了。 “怎麼,還不肯說實話?那就由我來替你說一下,那天晚上你究竟做過些什麼事情!” 白若雪一邊在大堂上踱著步,一邊緩緩道來:“你敲更來到文康橋處,發現小樹林裡有人,便上前檢視。小癩子此刻正在翻找玉珏,見你過來便匆匆逃離。你見到張麻子的屍體後本欲報官,卻發現小癩子在翻找玉珏過程中散落的銀票。你見此便起了貪念,想將那銀票據為己有,卻又怕到時候官府查驗,於是決定先回家將銀票藏匿起來。” 一旁的老劉頭已經在瑟瑟發抖了,大顆汗珠從額頭滴落。 白若雪繼續講道:“但你發現了一個問題:作為一名更夫,倘若就這麼大搖大擺從大道回家,被人看到後勢必會引起他人的懷疑。所以你只能從小路繞回縣城東南的家,加上你的腿腳不利索,這一來一去便耗費了半個多時辰。回到張麻子屍體旁後,你在身上抹了點血,裝作是剛剛發現屍體的樣子,匆忙跑去報官。這也能解釋了為何現場會留下你兩次折返的腳印,我說的對是不對?” 老劉頭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卻始終沒有出聲,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老劉頭,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白若雪似笑非笑地輕輕頷了一下首,將手往後面一伸,接過周陽遞過的一疊東西往老劉頭面前一甩。 “這、這是!”見到地上那疊東西,老劉頭大驚失色。 “怎麼,不認識了?”白若雪指著地上說道:“這是周捕快剛剛從你家中搜出的銀票,上面還沾著血跡和指印,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小老兒知錯、小老兒知錯了!” 面對如山鐵證,老劉頭終於認罪,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好你個老劉頭,平日裡看著老實巴交的,沒想到卻是個如此奸猾狡詐之徒!”虞知縣怒不可遏,從籤筒中取出一根黑色籤子丟下:“給我拖下去重責五大板!” 聽到知縣大人要打板子,老劉頭臉色刷白,連忙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啊,小老兒願招!” “願招?晚了!”虞知縣惡狠狠地說道:“機會之前已經給過你了,先打完了再招,給我打!” 兩個衙役將老劉頭拖下堂去,不一會兒就傳來了他挨板子的嚎叫聲,聽得堂下其餘眾人驚恐不已。 行刑完畢,老劉頭被打得屁股開花,重新拖回了大堂。這下子他才老老實實將那晚的情況原原本本交代了出來,細節之處竟與白若雪的推斷分毫不差,令虞知縣暗暗敬佩不已。 待到簽字畫押之後,老劉頭便被拖下打入大牢。 白若雪望了一眼堂下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