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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分蒼白。

裴元皓暗自冷笑,眼光不著痕跡地掠過。

楊劼的樣貌雖是清秀,卻也只是平常。如果不是骨子裡透出的一股書卷氣,他與那些文人,也沒多大差別。

兩人似乎已經化解干戈,達成一種較為親密的關係。楊劼請裴元皓在交椅上坐下,帶了幾分恭謹道:“母后說我心志才識多有缺失,應當多加錘鍊才是。”

“裴大人運籌帷幄,沉穩練達又年青,阿劼當禮待裴大人,聽其教誨。”木魚聲停止,屋裡傳來靜心悠揚的聲音。

聽到這些話,裴元皓淡淡地一笑。楊劼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笑,沒有心機的,跟阿梨如此相似。

靜心上茶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款步盈袖間,茶香四溢。

如果,裴元皓的注意力不在她手中的解藥,他會由衷地讚歎一聲。

真的是極致優美了。

人生掙扎得無比辛苦,他強自支撐著,總是在等待,在等待。

自由來得措手不及,可他終究是抓住了。

馬蹄聲在深邃的夜空漸漸消散。

屋子裡只剩下靜心和楊劼兩人。

窗半開,寒風颯颯地侵入,一片落葉斜飄入內,悄然落在靜心腳下。靜心用力碾踩上去,細碎的聲音觸耳。

“下一個輪到她了。”

第7卷 【回之卷 為伊判作夢中人】 春情(大結局)

楊劼站在那裡,彷彿沒有聽見靜心在說什麼。窗外烏雲疾走,黑如墨色的天幕撕開了一道銀色的裂痕,宛如女子清淺的娥眉,原來已是下弦月。

“少爺……”

有極細的針在他心口刺了幾下,他的睫毛沾了微微的溼潤,在臉上投下晦暗的陰影。視線朦朧裡,那個精靈般的人影也似籠上了霧,模糊得那麼遙遠,彷彿永遠不可觸及。

“可惜了,孩兒曾經很愛這個女人呢……”

他不無悵惘地說道。

邰府蜿蜒的燈影次第滅了,院子裡傳來阿梨的歌聲,如春風拂過柳梢頭,輕揚、溫煦而綿長。

“月亮菩薩彎彎上,彎到小姑進後堂。後堂空,拜相公……”

裴元皓含笑凝望著阿梨,安然坐在她的面前。手中的碧玉茶盞,精緻臨摹了展翅蝴蝶,就像阿梨婆娑跳動的舞姿。

今晚的月光很淺很淡,卻映照得她更加光彩香豔。他看著她,恍惚間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春夜,月亮嫵媚照耀著他尚且冷漠的心,他第一次聽到她的歌聲。

那時他說不出怎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喜歡。

不知不覺中,自己就是這樣被她俘獲去的吧。

她本鳳鳥,萬丈紅綾是託不住的。不久的將來,勢必與他龍飛昇騰,鳳舞盤旋。

這麼想著,他將解藥放進口中,隨即舉起茶盞,仰頭飲盡。

阿梨的長袖甩了過來,成簇的花瓣紛紛揚揚,緩緩落下。她旋轉著,猶如風中穿梭的蝴蝶,眨眼工夫棲在他的懷中。

她看定他,雙眸清澈得不帶一絲雜質,“你服藥了?”

“當然。”他回答得從容。笑意從經唇淡淡暈開,玩笑道,“為了將來,就是給了我驗不出的劇毒,我也要服下去。”

阿梨用手心堵住他的嘴,聲音驚起一絲顫抖,“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他靜靜地看著她,面上仍是微笑,最後吻去她眼裡的淚花。

這樣的女子,怎不教他感動?哪怕真的就這樣死去,也是甜的吧?

天穹上,濃雲愈積愈重,低低地壓著樓簷,弦月僅存的一點光亮也隱到雲層裡去了。屋子內卻軟香溫玉風情無數,那斷斷續續的呻吟喘息就像一闋歡悅的曲調,己經奏到了收梢處。

裴元皓仰起頭,斑駁的燭光似明似滅,變成一團陰慘慘的褐色,喪失了他的大半視線。他陡然一震,更加洶湧的劇痛襲來,他模糊地看到阿梨飽滿的肌膚上怒張的血脈,似乎乾涸不動了。

“敗棋……”

他低吟著滑脫了,想讓她就此遠離他。她卻一頭埋過來,更深地貼緊他。

阿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完全舒張開,亢奮讓她根本沒有察覺裴元皓的臉色。她彷彿還在索求,還在迎合,雙眸亮而秀麗。

“阿梨,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極其緩慢地說著,很平穩。即便五臟六腑絞成一團,即便他己經聽到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

她的唇邊含著怡然的微笑,清脆地回答他:“我也絕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