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聲漸趨於隱沒,影像變了場景,晨早,芮走在回家的坡路上。鏡頭剛剛看見桑尼和哈羅德守候般站在屋前那邊,就見在不遠一輛黑皮卡旁抽菸的金頭髮米爾頓扔了菸頭,叫嚷著走向芮:“瘋丫頭,有人已經跟你說了讓你閉嘴,你最好聽他們的話!”
芮剛皺起了眉頭,就被走來的米爾頓抓住手臂拖向左邊的皮卡車:“滾進車子去!”
“別碰我,滾開!”芮頓時猛力地掙扎。那邊兄弟倆都看見了,哈羅德驚慌的張大了嘴,桑尼已經怒叫著奔來:“不許打我姐姐!”金頭髮米爾頓看向他,露出詭異而扭曲的笑容。芮邊掙扎邊急喊:“男孩兒,都回屋去!做些土豆泥當早餐,去啊!”
桑尼卻沒有走回去,他捏緊了拳頭,緊咬牙關的道:“誰都不許打我姐姐。”
此時此刻,銀幕外緊張的觀眾們都有一股驟然的感動,危急患難的時候,也是親情和勇氣顯現的時候。
“小子!”金頭髮米爾頓猛地一把抓住桑尼的衣領,“還算有種,不過別讓這膽子把你變成傻瓜!”他突然就猛一下把桑尼掄摔向地上,那瞬間鏡頭切向尖叫的芮,桑尼摔在坡地磕得嘴角流血。哈羅德畏縮著走近過來。
米爾頓發出一通冷笑聲。芮目光如狼的瞪著他,沉聲說:“我爸知道了會殺了你的……”
“放屁,你爸爸還是小孩的時候,我一年也得揍他兩頓。”米爾頓又揪住芮的胳膊要拖她上車。
“他有了男人的拳頭後,你沒再揍過他一次,你不敢!”芮說著。
“他馬的趕緊上車,帶你去看些東西。”
在桑尼的憤懣和哈羅德的不安注目中,芮被米爾頓推進了皮卡車裡,他也上了車,車子開走了。
劇院裡生起了緊張的氣氛,而鏡頭繼續平實地紀錄,米爾頓帶著芮到了山間一所被燒焦的房子前,他說“這兒就是我,還有其他人,最後一次看見傑蘇普的地方”,傑蘇普造冰失手爆炸而葬身火海。
芮沒有輕易相信,她非要下車過去看看,哪怕屋子範圍還有毒性,“如果爸爸死在裡面,我要把他帶回去埋了。”
她很小心地走去檢視了那黑黢黢的殘垣斷壁一番,斷裂的牆燈隨風晃動,廚房的水槽砸穿了地板掉進土裡,彎曲的龍頭在焦黑的木頭中伸出,而到處的空隙都長了雜草,長得半人高了。
芮慢慢的退了出去,回到皮卡車上,神情平淡。金頭髮米爾頓開動車子走了,在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芮望著車窗外面,眼睛許久才眨動一下,像在剋制著什麼。
到了這地步,芮知道,觀眾們也都知道,傑蘇普九成已經死了,但不是死在那裡,不是那樣死。
場景切回到山坡的幾所屋子前,砰的關車門聲,兩人下了車。金頭髮米爾頓很好心似的說:“丫頭,我知道傑蘇普沒了,你們一家都不好過。我知道你擔子很重。”芮邊走人邊道:“我們會挺過去的。”
“我跟松婭談過了,我們可以把桑尼接過來。哈羅德不行,但我們肯要桑尼,畢竟他是我的種。”米爾頓繼續說著,芮沒有停下堅決有力的步伐,只說了句“去死吧你”,米爾頓怒叫道:“你說話小心!那小子由我們來養,要比你和你那瘋子媽媽不知好多少。也許以後我們還能把哈羅德接走。”
這時候走到右邊景深的芮停步回過身,她看著左下的金頭髮米爾頓,第一次顯出要拼命般的真正凶惡,話聲越發響亮:“狗孃養的,你直接下地獄!桑尼和哈羅德就算死也要和我們死在一起,就是一起住山洞,也絕不在你家住一晚!操你馬的金頭髮米爾頓,你以為我是白痴嗎?那地方的的野草都長到下巴那麼高了,房子炸了得有一年了吧!”
她罵罷就朝米爾頓腳下啐了一大口口水,氣沖沖的轉身大步走回家。金頭髮米爾頓惱悶的站在原地。
芮的爆發讓劇院的氣氛熱烈不少,人們都著實被那變化折服,她之前一直像收斂著的刺蝟,當她把渾身的尖刺突然都豎起,那份兇猛、憤怒、仇恨和壓抑的悲苦,讓人心裡震動。
咔噠噠的幾聲!銀幕中兩杆老款步槍被女生的手從壁櫥裡拿了出來,鏡頭一切,在屋子側後的山坡,芮把兩杆槍分別遞給桑尼和哈羅德,說道:“以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該讓你們學開槍,現在恐怕是時候了,你們得學會它。”
兩個男孩的臉色都有些繃緊,桑尼的嘴角猶有傷口。
遠景鏡頭,只見近景這邊有空罐頭、牛奶盒和塑膠瓶等標靶排列地立在一張餐桌上。
芮手把手的教兩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