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甯對著沈夜:“你不是不信麼,進來自己看。”轉身,走了回去。
沈夜剛進門,陶甯一把掀開裹屍布:“你看清楚,這是不是我們找來哄你的。”
雖然整理過遺容,可被浸泡過的屍體,已微微呈現巨人觀,不過,眉目還是清楚鮮明的。
沈夜走到近前,深邃的眸子定在這平靜而安詳的面容上,仔細看,她的嘴角甚至微微翹起一點弧度,就像,終於得到了解脫?
心臟猶如被一根尖細的針刺中,痛覺從那微小的一點擴散開來,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十年前,這裡躺著他的母親;十年後,他的妻子也躺在了這裡,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麼?
那一天,她喃喃的講著關於掌心硃砂痣的傳說,想把他們的手心貼合在一起,他沒有忘記。
目光移到她露出來的右手,受傷的掌心已經潰爛,一團模糊。
“不是陶夭。”
這話深深的刺激到陶甯:“沈夜,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但你聽清楚,就算我們陶家上上下下都欠了你的,但夭夭絕不欠你,這輩子,是你欠了她的,她就在這,在你眼前,可你永遠也沒辦法償還了!”
卻沒想到,沈夜居然轉身就走。
身後響起陶甯尖銳的哭喊:“夭夭,你睜眼看看這狼心狗肺的混蛋,值得你為他丟了性命麼?”
沈夜頓住腳步:“她的遺物在哪?”
“遺物?那是屬於我們陶家的,還有,稍後我會派人過去把夭夭的東西都取回來,勞請‘夜少’行個方便。”
沈夜沒應聲,繼續往外走。
陶甯帶著哭腔的聲音,卻透出狠決:“陶家垮就垮了,那些身外之物,夜少想要儘管拿去,但,夭夭的遺物,你沒資格擁有。”
☆、第十五章
已走到門邊的沈夜突然轉過頭來:“姑姑,我認為你應該搞清楚一點,夭夭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擁有屬於她的私物,還有,你們陶家跨不了。”
陶甯冷笑:“活著的時候都不拿她當人看,死了反倒成了‘名正言順的老婆’,這算什麼?哈——良心發現?”就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誇張笑起來:“跨不了——是看在夭夭的面子上放過我們陶家?”笑著笑著,淚流滿面。
沈夜冷眼旁觀素來典雅的陶甯儀態盡失的哭笑:“美人計、暗度陳倉、金蟬脫殼,環環相扣,果真是陶家的風格。”
“你什麼意思?”
沈夜譏笑:“等一會兒陶遠磊回來,姑姑何不自己問他?”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與此同時,陶赫瑄被法醫找去,而瞿讓和那女法醫是老同學,又有工作上的聯絡,就跟陶赫瑄一起去了。
泡得不成形的衣物全裝在一個黑色塑大料袋裡,女法醫把它遞給了陶赫瑄,接著,又遞過來一個透明的小口袋:“這是婚戒。”
倚著牆站著的瞿讓聽見這話,不由瞪大眼睛,他敢肯定,這婚戒不是他代買的那枚。
陶赫瑄抱著遺物怏怏離開。
瞿讓還不走,那女法醫搖頭:“真是可惜了。”
“唉,一屍兩命。”瞿讓手撫下巴低著頭,無精打采的附和。
女法醫詫異道:“什麼一屍兩命,我這次檢查的並不是妊娠期的女死者,你和我說的是同一個麼?”
瞿讓猛地轉頭看向女法醫:“沒懷孕,怎麼可能?”
女法醫好脾氣的解釋:“事情經過很明瞭,已經排除他殺的可能性,而且家屬不同意解剖,所以我們只做了常規檢查,但依靠我的職業敏感度,我可以肯定,她不是個孕婦。”
瞿讓表情凝重,暗忖:真是人不可貌相,難怪沈夜對她冷淡,如此工於心計,換他也喜歡不起來啊!本想把這個訊息告訴沈夜,轉念一想,還是算了,死者為大,終歸是個求而不得的可憐女人。
陶赫瑄不忍心看那黑塑膠袋裡的衣物,讓自己人拿去燒掉了,至於那枚婚戒,他把它交給了陶甯。
陶甯是個時尚行家,她看得出這婚戒瞧著普通,實則是定製的大師作品,細看,內環還刻著四個小字:吾愛…莫離。
冷嗤:“做作!”隨便丟進皮包裡,她覺得這是沈夜玩弄陶夭的手段。
一週後,陶遠錫醒過來,陶遠磊和陶赫瑄本來是要瞞著陶夭已死的訊息,可受了刺激的陶甯,冷冷的盯著陶遠錫:“大哥,你真是算無遺漏啊,沈夜果真放過我們陶家了。”
陶遠磊伸手推她:“陶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