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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哈——不是還沒打撈出屍體麼?”按滅菸頭,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再伸手,卻是抓起電話,撥通:“唐叔。”

剛打個招呼,就被對方激動的打斷:“小夜,這麼久都不跟家裡聯絡,首長很想你。”

沈夜依舊維持著慣有的平淡語調:“嗯,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回去。”又說:“唐叔,幫我跟交通部海事局打個招呼,馬上調國內最先進的海上搜救隊過來。”

“怎麼?”

“找兩個人。”頓了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以“引魂礁”為基準點,方圓十里的海域,佈滿密密麻麻的搜救艇,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進行拉網式搜救。

沈夜始終沒過來,不過瞿讓卻一直蹲守在現場。

瞿讓也是後來才知道,現場有兩撥人在搜救,陶遠錫就是那撥人轉交給他們的,據說他們在尋找一對情侶,就在距離陶遠錫不遠的地方找到,可惜一生一死,因為完成任務,那撥人已經撤離,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已經過去三天,儘管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一時之間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瞿讓蹲“引魂礁”上抽了小半盒煙之後,才摸出手機撥通排在通訊錄最前面的號碼:“沈夜,找到陶夭的遺體了。”

這次比上次等得更久,才等到沈夜的聲音:“殯儀館還是醫院?”

瞿讓小心翼翼:“本來是要送殯儀館的,可陶甯堅持要送醫院。”

話音剛落,沈夜就掛了電話,瞿讓攥著手機,有點心神不寧,突然想起陶赫瑄是跆拳道高手,不寧立馬變焦灼,一高蹦起來,就往醫院趕。

還是那條走廊,時隔十年,情景再現,可沈夜不再青澀,沒有狂奔,事實上,他走得很慢,就像之前陶夭住在這裡時那樣從容不迫。

瞿讓後一步趕到醫院,跑到太平間門口,發現擠滿了人,沈夜被雙目赤紅的陶赫瑄攔住。

從商後的陶赫瑄,是持重隱忍的,此刻卻像個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不管不顧,一拳砸在沈夜臉上:“這下你滿意了,大伯就算醒過來也是高位截癱,夭夭也死了,你高興了,快活了?”

瞿讓知道,沈夜的身手,絕不遜於陶赫瑄,可他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拳。

沈夜抬手,不甚在意的擦掉嘴角的血跡,竟然笑了:“不當面確認一下,你讓我怎麼相信裡面那個不是你們隨便搞來糊弄我的?”

“沈夜,你他媽還算個人麼,夭夭那麼愛你,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又要往上衝,被林鈞亭死死拖住。

陶赫瑄扭頭對上緊纏著他的林鈞亭,目眥欲裂:“你他媽就這麼護著那畜生?”他的怒,他的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股腦噴向林鈞亭。

倍受寵愛的林鈞亭哪受得住,鬆了陶赫瑄的腰,俏臉漲紅,指著陶赫瑄鼻尖叫囂:“陶赫瑄,你當自己還是豪門大少呢,看清楚點,你現在就是頭喪家犬,擱這逞什麼威風!”

從嫁給陶赫瑄開始,林鈞亭就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知道陶赫瑄很想要個孩子,她卻接連做掉兩胎。

陶赫瑄知道後,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哭過之後,還是心疼她,防範措施做得更到位。

林鈞亭如此對待陶赫瑄,就連林家自己人都看不過眼,說她幾句,她就情緒激動的詰難他們:“我已經嫁進陶家了,你們還打算讓我給他們陶家生兒育女!你們怎麼都這麼自私,我為你們犧牲了這麼多,而你們卻沒一個為我的幸福著想……”

她的“幸福”就是沈夜,可沈夜卻娶了陶夭,她覺得自己遭遇了背叛,太委屈,而陶赫瑄對她的態度,無異於導火索,徹底引爆了她。

“姓陶的,我早就受夠你了,今天咱們就把話挑明說,我只愛沈夜,陶夭死得正好,少了那麼個白吃飽,也省得我和沈夜麻煩,等處理了你爸和陶遠錫,沈夜就會帶我離開這令人作嘔的鬼地方。”

“啪”——陶赫瑄的手重重甩到林鈞亭臉上,將她打翻在地。

今天,他不但第一次吼她,還第一次打了她,下手夠狠,打得她鼻孔竄血。

“林鈞亭,我警告你,再在這胡言亂語,我就讓你給夭夭陪葬!”

正這時,太平間的門從裡面開啟,臉色蒼白的陶甯出現在門口,紅腫的眼睛冷冷的掃過表情各異的看客:“赫瑄,要鬧滾出去鬧,別他媽擱這給夭夭添堵,找個沒人的地兒,你揍死這娘們,姑姑我敬你是條好漢。”

陶赫瑄沉默了,自知失言的林鈞亭也滅了氣焰,捂著臉縮到角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