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宮中。
這兩名女子一位姓鄭單名一個鈴字,是教坊司中的歌舞伎,另一位姓白名可情。是德慶帝從市井間尋來的女書,說書極為拿手。德慶帝聽了幾次就迷上了,因此便將這名女子也帶進宮來。
鄭美人和白美人一進宮,宮中上下就開始警惕起來,除卻李鳳兒。旁的嬪妃全都派人帶了東西試探這二位,一時間,這兩人所在的宮中都是一片忙碌。人來人往不斷,當幾乎所有的人都送了東西過去。才驚覺此時正當受寵的賢妃卻是沒有動靜。
德慶帝連續幾日召見臣子,命人放糧救災安撫災民,忙完這些就來永信宮看望李鳳兒。
此時正是天熱之時,他本來走的一身的汗,等進了永信宮驚覺一陣清涼,接過李鳳兒遞上來的溫熱毛巾將汗擦乾淨,才發現李鳳兒一身嫩綠的紗衫子,頭髮斜斜的松挽著,只覺得此時的李鳳兒便像是春日枝頭初綻的第一枚花苞,又像是春風之中搖曳的柳條,真真清新之極,德慶帝與夏日炎炎之中似是都聞到了花枝用發出來的清涼之氣,不由的將攬了李鳳兒的腰肢說起話來。
李鳳兒只說近日做了幾曲不是很滿意,德慶帝便要聽來,李鳳兒自然與他彈奏,等德慶帝聽完,只說這曲子很好,並沒有什麼不足之處。
李鳳兒卻撅了嘴笑道:“陛下是疼愛我,才覺得這曲子好,若放到那真正大家手上,說不得要笑掉大牙的。”
德慶帝刮刮她的鼻子:“朕說好便是好,誰又敢說不好。”
李鳳兒只是不依,在他懷中亂扭身子,扭的德慶帝心中一時燥熱,不一時就揮退了宮娥和李鳳兒進了內室,等兩人再出來時,德慶帝一臉滿足,李鳳兒則是滿臉的春色:“陛下,我這曲子乃是舞曲,只我不善跳舞,您不是說那位鄭美人歌舞極好麼,不如叫她來跳了試試,若是覺得不好,我再改就是了。”
德慶帝此時正是意亂情迷之時,自然同意,不一時就叫人傳了鄭美人來。
那位鄭美人自進宮後還未曾真正服侍德慶帝,自然有些心急,如今一聽君王召見,自然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穿了繁複的宮裝,又將那些貴重的首飾插了一頭,打扮的極是豔麗,帶著笑臉進了永信宮。
李鳳兒本來是無聊,想拿鄭美人解解悶的,哪知道這位鄭美人一進來,李鳳兒頓時就像是被什麼擊中一般呆愣了半晌,不知道過了多久,心中竟像是喝了辣椒水一樣翻湧著火燙的怒意。
難怪她說怎麼那些人見了鄭美人後都對她笑的意味深長,原來竟是如此。
這鄭美人竟和她長的有五六分相似,李鳳兒看了看鄭美人,又看看德慶帝,彼時,德慶帝竟然沒覺察出李鳳兒的怒意來,還在笑著:“怎麼樣,鳳兒瞧瞧她長的可是像你。”
就是這一句話,叫李鳳兒噌的站了起來,手上的茶盞子猛的擲到地上,那聲巨大的脆響將德慶帝和鄭美人都嚇了一跳,卻見李鳳兒橫眉立目指著德慶帝,氣的整個人都顫抖著:“陛下心中如此想我?”
德慶帝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李鳳兒在生氣,他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鳳兒這是怎的了?”
“怎的了?”李鳳兒真是氣極了,當下也不管誰在聲,就像是還在鳳凰縣時一樣,一伸手揪了德慶帝的耳朵:“我雖然出身低微些,可也是正正經經的良民,我父親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生前最在乎名聲,時常教導我們兄妹要自重自愛,母親更是不止一次的叮囑我不可與人為妾……”
說到這裡,李鳳兒臉上淚水橫流。聲音都有些哽咽:“你當我稀罕為妃麼,當皇妃又如何,不也是一個妾嗎。”
李鳳兒這樣的作派已經將還在行禮的鄭美人給嚇壞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膽的人,敢揪著官家的耳朵不放,且敢說出這樣放肆大膽的話,旁人都擠破了頭似的要往宮裡來搏榮華富貴。偏偏就她敢說出皇妃也是妾的話。實在是……
鄭美人微閉了下眼,可以想見稍後說不得這位和她有幾分相似的賢妃說不得要被官家打入冷宮,或者直接給殺了。
可是。叫鄭美人驚異的是,德慶帝並沒有生氣,反而口中直叫著:“鳳兒,朕又怎麼惹你了。快鬆手,快鬆手。朕的耳朵要掉了。”
只是,李鳳兒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哭的更兇了,她一行哭一行說:“若不是我真的心悅陛下。你當我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非得鑽到皇宮這個牢籠來,又出不得門,又見不著親人。還得受你那麼些美人的氣,反正你也瞧不起我。我說句沒羞沒臊的話,我就是看上你了,喜歡你,才跟你進宮的,原也沒想怎麼著夫妻恩愛,只想著你心裡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