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心兒一跳,副縣長不會是衝這事來的吧?想想書記裝著上廁所,明顯就是在迴避,看來,他已經把主要精神告訴張建中了,指示張建中按他的思路進行調查。
“你是怎麼跟張黨委談的?”
“我說的都是事實。”
“什麼是事實?”
鎮長已經先一步走進他的辦公室,等組織委員也進了辦公室,他便回頭看了一眼敞開的門,組織委員意會地把門帶上了。
“你認為,大強的自殺僅僅是失誤嗎?就沒有其他原因?”
組織委員放低了聲音說:“我談了大強的自殺主要來自書記的壓力。”
“這是明擺著的事實,書記很信任他,因為失誤,書記對他改變了看法,甚至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他承受不了打擊,做出了跳樓的蠢事。”
“還有一種可能,大強對書記還抱有幻想,把責任都承擔下來了,但張黨委一到任,他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應該是別人的看法吧?”鎮長並不相信他。
組織委員是一箇中立的人,不會偏向書記,也不可能偏向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唬弄自己,還是聽到什麼風聲,想向自己靠攏?組織部門的人,人事變動的內部訊息來的快。
聯想到副縣長招呼也不打到了邊陲鎮,鎮長便有些興奮了,應該是上面有什麼風聲,應該是張建中向副縣長彙報了書記的指示精神與上面精神不一致,副縣長擔心他犯傻,才急忙跑來指點迷津的。
這會兒,阿啟正打電話找鎮長,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他忙跑到樓下看鎮長的車有沒有停在車棚裡?遠遠地,看見他的車,就知道他並沒有出去,於是逐個辦公室找。找到二樓,見鎮長從樓上下來,便迎了上去,說:“副縣長想跟你談談。”
鎮長明知故問:“副縣長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
“你們辦公室怎麼搞的,縣長來,事先也不通知?”
阿啟說:“事先我們也不知道。”
見了面,鎮長與副縣長握手時,便半真半假地說:“縣長啊!我們不興搞突然襲擊的,你招呼也不打,就來檢查我們的工作,這不是非要檢查出問題不可嗎?”
副縣長也笑著說:“我不檢查,你就不彙報嗎?對我還搞隱瞞嗎?”
鎮長一時答不上來,便只是乾笑著。
副縣長說:“去你辦公室談吧!”
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鎮長忙跟了上去,張建中和阿啟也跟在後面,出了門,阿啟悄聲對張建中說,你們領導談話,我還是不去吧?既然,他自己提出來了,剛才副縣長也曾直言要他迴避,張建中便說,你去食堂交代一下,準備副縣長的午飯。阿啟說,現在這個鐘點,食堂恐怕趕不及了。有時候,也不一定就在鎮府食堂吃飯,阿啟的意思是,是不是安排在外面的酒店?
張建中說:“你去酒店定幾個菜,叫他們弄到鎮府食堂來。”
他知道,副縣長下鄉從不去外面的酒店吃飯。
鎮長辦公室沒書記的那麼講究,面積與普遍辦公室差不多,只是擺放一張辦公桌,一套沙發,已經沒有太多走動的空間了。
副縣長好像有一段時間沒進鎮長辦公室了,說:“你這邊沒什麼大變樣嘛!還是那麼窄小。”
鎮長說:“我可不敢跟人家比。”
副縣長笑著說:“都是一把手,互相之間的區別就那麼大?”
“黨領導一切嘛!”
說著,想去泡茶。
張建中忙站起來說:“我來吧!“鎮長說:“你坐,我這地方你不熟悉,還是我來泡吧!“張建中還是搶過了鎮長手裡的茶壺。副縣長便對張建中說:“鎮長是邊陲鎮通,對邊陲鎮瞭如指掌,基層工作經驗非常豐富,你應該多到鎮長這來坐坐,多向鎮長請教,多爭取鎮長的支援。”
鎮長笑著說:“張黨委別聽縣長的,你年青,思想新,觀念新,又在縣委辦工作過,理論水平高,視野廣,我這種土八路更應該向你學習才是。”
張建中心裡清楚,他這些話是說給副縣長聽的,如果,你張建中不是與副縣長有一種似是而非的關係,鎮長根本不把你一個小黨委放在眼裡。
副縣長回到正題上,說:“書記那邊搞得也太特殊了,一個人佔了那麼寬的位置。”
鎮長只是“嘿嘿”笑。
副縣長說:“別不說話,我知道,你對他是有意見的。”
“只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