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中想起還是阿啟告訴自己,才知道邊陲鎮黨政一把手有矛盾的,便說:“許多人都知道他們有矛盾。”
副縣長說:“你現在遇到的難題是,偏向哪一方。書記讓你調查這件事,很明顯,是要你偏向他,只要你偏向他,從某種意義上說,還爭取到了我的支援。按正常思維,我是不希望你出差錯的,而且,這還是你到邊陲鎮後辦的第一件事。如果出錯,對你今後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沒想到,他還給我挖了這麼個陷阱。”張建中有些恨這個笑裡藏刀的書記了。
“什麼樣的可能都要想到。”
張建中覺得太難了,你一個對人沒有忌心的人,一個不會心懷不軌的人,怎麼就知道人家腸子裡藏著什麼壞水呢?
副縣長笑了笑,說:“還有你更沒想到的,按照黨性原則,書記是一把手,鎮長如果反對書記,最後倒黴的一定是鎮長,即使書記因為這事,下了臺,他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因此,鎮長只是暗中使勁,不與書記明鬥,他也利用你,希望你揭開所謂的事實真相,把書記拉下來。”
“怎麼這麼複雜啊!”
張建中說這話時,有佩服的意思,也多少有些撒嬌的意思了,讓副縣長感覺到了他的可愛。目光便變得慈祥了。
“沒關係,有我在。”
“沒有你,我真不知怎麼辦?偏向那一邊都中槍。”
副縣長說:“去一趟省城,找那家企業。”
“那企業已經人去屋空了。”
“找那企業所在地的派出所,一定要確定那企業還在不在?那些人在不在?能拿到證據,一定要拿到證據,如果,什麼都沒有,書記只是承擔領導責任,如果,再能把責任往死人身上推,比如,大強是因為得了那家企業的好處,才造成現在的結果,書記承擔的責任又會輕幾分。”
“這就是說,還是更希望偏向書記這邊?”
“如果,不能證明書記與那企業有瓜葛,什麼不利於書記的言論都是子虛烏有。所以,還要提防鎮長手裡有沒有不利於書記的證實,或者,他是否有找到那家企業線索?”
“警察都找不到,他能找到嗎?”
“很難說,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事情一敗露,他就沒有先一步暗中收集了證據。”副縣長點頭,像是做了某一個決定,說:“我不得不親自出馬了。”
第一一一章 丟卒保車
知道副縣長來,鎮長就趕著去見副縣長,在樓梯口遇到書記,便問,你也這才知道嗎?書記說,他應該是來見張建中的吧!他多少猜到副縣長到邊陲鎮的真正目的了,這麼棘手的事,張建中處理得了嗎?然而,張建中沒向他請示,反而把問題上交上去了。
以公來說,這是越級反映情況,應該嚴肅批評。
以私來說,那是他未來岳父,人家不第一時間向岳父彙報,或者請教,還會找你這外人嗎?要怪也只能怪他是副縣長的未來女婿。
書記想,看來自己也要轉變一下觀念,不能拿以前一套處理與張建中的關係。
鎮長並不知道實情,想這副縣長也太放心不下了吧?這未來女婿才來一天,就大駕光臨了,想你這麼不撒手寵著護著,難道能保護他一輩子?難怪那些所謂的官二代沒幾個能成器,都是官一代給呵護壞了。鎮長甚至想,不會組織了一個親屬慰問團,他那個寶貝女兒也跟過來了吧?
在走廊上,透過窗戶看到副縣長和張建中坐在小會議室裡,門卻關著,書記還證實了發生什麼事,便不打招呼地裝著去上廁所了。鎮長也不傻,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見書記溜了,也不得不警覺起來,哪一次,兩人出行,書記不走在他鎮長前面,即便見縣裡的領導,他更是搶先半步顯示他一把手的位置,現在一見副縣長就開溜,想其中一定有鬼,想自己還是躲一躲為好。
於是,他隨便推開身邊一個辦公室的門,進去才知道那是組織組。辦公室的人一見鎮長進來,都停了手裡的工作,有人忙迎上來問:“鎮長有什麼指示?”
鎮長不好說自己只是進來看看,便板著面孔問:“組織委員呢?”
那人說:“在辦公室裡。”
分管組織的黨委正在像張建中一樣的小辦公室裡,聽到外面的人說話,便走了出來。鎮長問:“大強事件調查得怎麼樣了?”
組織委員說:“這事由張黨委負責。”
“這是你們組織組的工作。”
“書記安排的。昨天,張黨委還過來了解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