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寥寥數字,兜兜轉轉轉瞬即逝。
☆、第044章 只是愛得不夠深(1)
第044章 只是愛得不夠深(1)
“南歌,”蕭武宥輕聲喚她,“就如同你看到的,我曾執拗愛著某一個人,我以為我會同她地老天荒,可最後卻終究未能與她一起。而今年歲越來越大,恐怕再不會有先前那樣痴纏的心思。”
“五哥,你還怪我麼……”他的話那般真切,裴南歌不禁想要落淚,她避之不及的江宛若,是他心中的疤,也是她心中的刺。
“我從未怪過你,”蕭武宥依然在笑,可他的面容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憔悴,“以前不知道的時候不怪你,而今知道後也不會怪你。那日在南譙,我卻是真的生氣,你也曾見過我的苦悶難熬,你那時你如何忍心對我只字未提。”
“對不起,五哥,”她的額頭緩緩垂下,淚水浸潤眼眶頭,“我知道我做得不對,但我又怎麼忍心看你在大理寺和江宛若之中痛苦彷徨?”
他沉下聲又道:“那四十天裡我每日都想著如何出去,如何伴她到老,那時我才明白,枉我自詡對她用情至深,卻遲遲不肯真的捨棄我的家族帶給我的光輝。而當我真的敢捨棄那些虛名,卻再也尋不到她。”
“我……我以為她若是走了,你定會找到她,”她輕輕吸進細雨裡的溼潤來掩盡眼中的洶湧,她不會傻到去告訴他,無論重來多少次,她還是會做出同當時一樣的選擇,“於是我告訴她,她是你的夢想,大理寺何嘗不是你的夢想。後來,她就走了。”
在裴南歌的認知裡,其實他的夢想可以是鴻臚寺、太常寺或是其他任何地方,只要有一處地方,他就能證明自己能擺脫門第庇廕的光輝,堂堂正正揚名天下,不過湊巧是大理寺罷了。
“我明白,”蕭武宥抬臂覆在她肩頭,“我同江宛若之間的阻礙太多,我以為,只要我不在乎身份的懸殊,我能保護她,她就不會受到傷害。但其實除卻我的姓氏,在昇平的長安城裡,我連自己都無法保護。”
“五哥……”裴南歌心中一陣揪痛,似是天外徹夜未眠的星辰,“你為何不去尋她?”
他自嘲著低聲笑起,那好看的眉梢蹙起綿延的曲折:“當我捨棄掉光鮮的家世,想要去尋她的時候,才發現除卻那間小屋,我甚至連她家在何處、能去往何處都毫不知曉。”
裴南歌怔怔地看著他,她所能想起的回憶裡,那時候的蕭武宥,是智勇雙全的大理寺後起之秀,也是迷茫急躁的蕭五哥,而迷茫急躁,卻又是她最想陪在他身旁的因由。
“歸根究底,其實只是一開始就用情不夠深,卻自以為是罷了,”蕭武宥輕拍她的額頭,“南歌,你瞧,你看上去轟轟烈烈的故事其實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其實你對我的心意未必如你想的那般,你或許只是在懵懂的年紀裡羨慕我同江宛若的情深意重。”
她猛然搖頭,窗外的細雨驟然暴戾而急促。
“而你也要明白,我已不再是那樣年紀,也許不再會有那般的執著。”他將手掌停留在她的髮梢,那樣真誠而謙卑。
裴南歌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在聽完他不算冗長的剖白之後,沒頭沒腦的勇氣忽然就蓋過她心裡的酸楚,她笑呵呵地朝著他眨眼:“不妨事,我興許還有那樣的執著。”
蕭武宥又拍了拍她的額頭:“南歌,我今年二十有四,你還小,應當看看別的風景。”
她的唇角牽出燦爛的弧度:“沒事兒,再過幾年,我也就跟現在的你一般年紀。”
蕭武宥失笑:“南歌,一直以來,我將我自己當作是你的兄長。”
她臉上的笑容微僵,隨即唇角咧至耳畔:“可是我從未將你看作我兄長。”
蕭武宥哭笑不得,抬手又去揉她的頭髮:“那你將我看作什麼?”
☆、第044章 只是愛得不夠深(2)
第044章 只是愛得不夠深(2)
裴南歌彎眉同他笑,他不會明白,他由來都是她的一枕黃粱夢,夢醒之前,洪荒錦繡,夢醒之後,星漢同哀。
但,那又如何?這一場追逐從來都在於他知道或是不知道,而是,他想、或是不想,他敢、或是不敢。
“我不是來江都遊山玩水的。”她把話題岔遠,如果能有華山幾折,或許她就無心哀憐。
“我知道。”蕭武宥噙著笑,淅瀝的雨聲是天地同他合奏的宮商角羽。
“鄒緹俞是個瘋子,”她又道,“我跟著他到某座院子門口,看到了一對奇怪的門環,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