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叫:“別讓刺客跑了。”
再一會又有人大叫:“援兵來了!是公主!公主的車隊回來了!”
……
誠郡王府的十數名侍衛趕來時,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刺客早已被殺的殺,抓的抓。他們心急如焚的混在人群中尋找司馬珏的身影,直到二樓一間房間外找到兩具面目熟悉的屍體,人人心中都是一片灰暗。司馬珏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可不是這麼簡單能交代得清的。正在惶惶然時,只聽世子憤怒的低叫聲:“我的褲子呢?”
侍衛們心頭大喜,正要一窩蜂湧進房中,緊接著裡面又傳來一個少女的嗤笑:“都光腚這麼久了,這時候才想到要找褲子。”
這下想要踏進去的腳紛紛又收了回來。要不要進去?進去撞破世子的好事能討得了好?不進去在外面候著也行,可總要問問世子是否平安。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肯第一個去吃螃蟹,反而你一步我一步越退越遠。須知司馬珏生性多疑,要是讓他以為自己聽到他倆的對話卻故意裝作不知道,下場肯定比直接進去還要糟糕。
正在糾結時,忽有眼尖者看到院子裡晃動的火把隱隱照亮幾個眼熟的身影,再定睛一看,可正不是吳王的親衛?其中一人靈光大閃,我們在這裡進退不得,何不請吳王出面?世子半夜偷偷溜到驛站,緊接著驛站遇刺,先不說刺客要刺的是誰,世子在這裡不管怎樣都需要知會吳王一聲,白天的時候這叔侄倆還把酒推盞相談甚歡呢。
卻說這邊司馬珏正在黑暗中四處摸索自己的褲子,一面催促阿苒趕緊燃燈。當初阿苒割斷了他的腰帶,褲子便直接褪在地上。阿苒為了方便,撕了床帳給他縛住雙手。他表面上裝作順從,其實內心裡一直伺機反擊。司馬珏畢竟是誠郡王府世子,身邊沒有點保命的東西怎麼成?他手指上佩戴的戒指裡藏有暗針,細如毫毛,刺入肌膚則立即毒發身亡。但這玩意缺點也不是沒有,暗針只有一根,且因為太過細小,如果隔了幾層衣服,未必能刺得進去。
阿苒當初狩獵山狐狸時吃過不小的虧,不將它徹底綁住之前絕不大意。她只讓他背過身去,司馬珏看不見她動作,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浪費了唯一一次機會。可就這麼一猶豫,自己的雙手已被阿苒熟練綁住,後背被她輕輕一推,整個人轉了個圈跌倒在床上。他的褲子,估計就是在那時候掉落在床邊。
阿苒並不知道自己當時其實是在死亡邊緣轉了一圈。這個司馬珏頤指氣使慣了,她卻不習慣被人指使。阿苒根本不理會司馬珏如何惱恨,徑直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一線,側著身子觀察了一下院子中的情況。只見院中一片狼藉,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屍體,甚至還有幾處著了火,有人提著水桶來回奔走急救;再遠處,似有若干火把不斷往驛站靠近,大概就是那些人口中說的援兵了。阿苒覺得差不多安全了,這才慢慢將燭火燃起。
司馬珏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褲子。他將床邊的紗帳長長的撕下一縷,繫住褲腰,一面看著正從屍身上拔出匕首的少女,哼了一聲道:“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不計較你之前的無禮。你這種目無尊卑,不知廉恥……”
阿苒將匕首上的鮮血擦淨,插在靴子裡,斜了一眼地上的屍身,打斷他道:“其實你扔夜壺的水平不錯,在家裡練慣的吧。”說罷,看也不看他,徑直走到床邊撿起地上的劍鞘。
司馬珏這才恍然驚覺,“啊”的一聲尖叫,趕緊到處找水洗手。這大半夜的,屋子裡哪裡有多餘的水?最後只能恨恨的將手放在浴桶裡,就著阿苒的洗澡水狠狠搓了幾把。
阿苒將長劍插進劍鞘,又錚的一聲拔出來,仔細看了看,心滿意足道:“你這把劍不錯,我要了。”
司馬珏勃然大怒,尖叫道:“你說什麼!”
阿苒抬起頭,認真嚴肅的看著他道:“你半夜闖進來偷看我洗澡,我也割斷了你的褲帶,咱們算是扯平了。後來我又救了你一命,其實我大可以直接讓你被殺死,事後再撿走你的劍。不過,我這個人一向比較善良,就用這把劍抵你的命罷。”
司馬珏惱羞成怒道:“什麼,爺爺的命只值那把劍?不,我不是說這個,”他上前一步,揪住少女的衣領道,“我說,你知不知道向人索取佩劍是什麼意思?”
51 習俗
阿苒皺眉道:“把你的爪子拿開。”
司馬珏這才驚覺自己居然破天荒的主動與人肢體接觸,他忽然想起白天裡吳王說的話。那時吳王身邊的婢女在遞茶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拿熱茶朝她的臉潑過去,卻被一把扇子輕輕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