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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將他手上的束縛用匕首挑斷,兩人立即變換隊形,一人佔據一個床角,只在中間橫著那把長劍。阿苒哪裡肯讓他手裡有劍,給他鬆綁已經是極限,要再給他武器,就怕自己會被前後夾擊。司馬珏出手如電,她也毫不示弱的用腿將長劍壓住;司馬珏一雙貓眼圓瞪,她也用力的瞪回去。司馬珏力道究竟比不過她,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冷笑著將手縮了回去。兩個人在床上你來我往好幾回,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倒也是稀奇。
來人似乎極為小心,在房間中巡視一番,又用長劍對著立櫃一陣亂捅。精緻的鏤空雕花櫃門被刺的木屑亂飛,阿苒和司馬珏對望一眼,不由齊齊嚥了一口口水,默默的將自己身子往後縮了縮,各自緊緊貼著床壁,司馬珏更是緊張,只恨不得少女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形再高大一些,萬一等會人家一劍刺來,也好讓自己多點活下去的機會。阿苒的長髮還未完全擦乾,弄得他鼻口處十分難受。司馬珏緊緊捂住鼻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打出噴嚏,驚動了刺客。
直到來人進入內室,一眼望去,就看到床上垂落的羅帳,床榻之下卻沒有鞋。對方用劍輕輕將床下的暗門'1'挑開,發現裡面是空的,這才猛的抬手隔著床幃往裡刺去。司馬珏從未覺得自己離死亡這麼近,他這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最後盡然是luo死在女人的床上。他可不敢想象自己的屍身被發現時,下半身還光著。這事如果傳出去,他就是死也不瞑目。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柄長劍“砰”的一聲和對方架在了一起。身前的少女身形迅捷猶如脫兔,司馬珏看準時機,連忙將邊上的棉被抱起,對著外面就扔了過去。至於是否將阿苒一起網住,那才不是他擔心的事,最好他們同歸於盡。
阿苒早就知道這人不靠譜,一劍刺出立即整個人滾到一邊,見對方被棉被罩住,挺劍又是一刺,餘光瞥到司馬珏方向,反手一隻匕首扔了出去。司馬珏正在快意,忽然覺得耳畔生風,他回頭一看,只見一道寒光從側邊襲來,來人竟然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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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魏晉時期貴族人家的床多為帶屏床,多以三扇或四扇屏風圍榻。驛站裡迎賓客上房中專用的床,樣式部分參考東晉畫家顧愷之《女史箴圖》中所畫的床榻。床體較寬較高。床下的暗門按《三國志》卷六十一中所述:“有給使伏於床下,具聞之,以告太子。”
50 驚變(下)
他一驚之下躲閃不及,就在劍見離他鼻尖一寸的地方,只聽“噗”的一聲,一把匕首插入那人胸口。司馬珏怔怔的望著對方的屍身倒下,心裡五味陳雜。他從未有現在這般後悔,為什麼當初不好好學習武藝,反而到落難時還得由仇人出手相救。不用想象也知道,阿苒已經榮升為司馬珏最恨的第一人,連桓蕸之都要暫居其後,順便說一聲,倒黴的章道虞目前位居第三。
阿苒藉助司馬珏的棉被攻擊解決掉一個,用匕首暗算了另一個。還剩下一人一見形勢不妙,轉身便要逃走。阿苒哪裡肯給他機會,她心知打蛇不死後患無窮,立即抖了個劍花纏了上去。
司馬珏沮喪歸沮喪,撇開被阿苒所救不算,他先前扔的那床棉被一擊得中,心中還是十分高興。以往同侍衛比劍,誰正面敢贏他?都是做做花樣子,大叫一聲就倒在地上抱腿/手/頭shen吟。這是司馬珏人生中第一次參與到真刀實槍的搏鬥中,雖然手無寸鐵,但沒有他那一下,阿苒也沒法輕易殺了對方。
司馬珏心知自己劍術不精,拿劍就和沒拿一樣,更何況劍尖的準頭太差,當暗器使不夠輕巧靈便。他才不會說其實是自己不想拿死人的佩劍,乾脆故技重施,繞到屏風後面,在黑暗中四處亂摸,直到抓起一樣物事。司馬珏一時也顧不得檢視,只覺得入手堅硬,砸人腦殼剛剛好,便趕緊退出來,屏息凝神躲到陰影處。阿苒夜視能力極佳,一看到司馬珏的小動作,立即心領神會。她原本攻守兼備,此時忽然變了個方向唰唰唰連著三劍不要命的朝對方刺去。那人被逼的手忙腳亂,只能連連後退。司馬珏依稀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背朝自己,直覺告訴他這個機會正好,便高高揚起手中物事照著對方腦袋上砸去。
那人察覺到身後有人時,已經來不及了。阿苒讚了一聲好,銀光一閃,一劍封喉。兩人齊心協力殺掉了三名刺客,皆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以二打三成功反殺之後,這才發現外面早已亂作一團。
只聽有人高喊:“有刺客!”
一會又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