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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周遠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大概比葉怡還清楚。當他強大到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曾經深入全面的調查過周遠山,相較於用一紙婚書鞏固關係的葉怡,他的確更加了解自家父親,即使成年以後他也從沒叫過他。

像是所有上一輩的豪門情史那樣,周遠山原本有個兩情相悅的初戀,結果被周家老一輩掐死在了半道兒上,小姑娘年紀輕輕拿了錢出了國,後來卻在美國遇上車禍不信罹難。周遠山迫於壓力娶了門當戶對的葉家小姐,葉怡清高狂傲,自是不會放下架子主動迎合不愛自己丈夫。週一言懂事以後曾經勸過他們“既然沒有感情,那就離婚好了。”他還記得葉怡聽到這話的樣子,那是一個下午,他剛剛放學,揹著書包站在院門口,聽見自家媽媽和姐姐的體己話,落日的餘暉緩緩地在她臉上挪動,葉怡神色端莊,心平氣和,毫無怨懟,她說:“你爺爺臨走時要我倆在他榻前發誓了,答應了他,我就不能食言。”

“言言,等你長大就知道了。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兩情相悅攜手一生的好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so sorry 讓你們遇上了這麼愛修文的我。

☆、第三十一章

顧瀟楠出了電梯,站在週一凡家樓下給莊禹打電話,經他提醒她才想起來自己和莊禹已經很長時間不聯絡了,各自為了前任奔忙這種事,還真是很少見呢。

過了很久才有人接起,她聽到那邊熟悉的聲線,恍若隔世,他像往常那樣,說,“喂?顧瀟楠?”

她想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是周小舟撮合的飯桌,莊禹溫和謙潤,沉默少言,周小舟千方百計地在兩人之間調解氛圍插科打諢,他也不開口,只捏著杯子微微笑著,極有城府不動聲色的樣子。

她明白周小舟的心思,但是開始的時候心裡是及不樂意的。週一凡在她生命力烙下的痕跡太深太重,她喜歡了他近十年,這些年間,她從懷揣著小秘密的青春年少走到而今輕熟女的年紀,回憶也好,枷鎖也罷,她沒有可能立即丟掉這麼多年的習慣和愛戀,立即投入到下一段戀情。

轉折是那次一起喝酒,像是相識了很久的老朋友,又好像回到了大學裡關燈以後的臥談會,彼此坦蕩,無所顧忌,仿若出了這扇門回憶就自行消失一樣。她想起那晚上他沉沉的目光,他說起自己的前妻,小姑娘,愛穿白色的長裙,常常站在學校的林蔭道下衝他笑,嘴角有兩個小梨渦,笑起來眉眼彎彎,沒心沒肺的樣子讓人開懷,讓人忍不住上去抱她。

顧瀟楠啞然失笑,她忽的記起度假村見到的那個女人,那就是了。巴掌大的小臉,膚色白皙,太白了,有點病態的白,沒有化妝,只是塗了口紅,豔紅的唇色映襯著身上鮮紅的長裙。緊抿著唇,嘴邊的梨渦小小的凹進去,全然不似莊禹回憶裡那樣親近可人。

那邊莊禹還在等待,沒一會兒又試探著問:“楠楠?顧瀟楠?”

“嗯。我在。”她說,“我們分手吧。”

“好。”

沉默了許久,他說,“對不起。”

“不用。”

對不起什麼呢?沒有人做錯什麼,感情它自自然然地來,痛痛快快地走,遺憾不過是覺得可惜,我們合拍又默契,皺下眉頭都知道彼此心裡在嫌棄什麼。抱歉是有的,你是,我也這樣,最大的不好意思大概是本以為會手挽手一直走下去,畢竟“分道揚鑣”也算不上是個褒義詞。

四月的天微暖,不遠處的小池邊上開滿了迎春花,一簇一簇,活潑喜人。她捏著眉頭往回走,明明是一年裡最好的季節,怎麼盡是些糟糕透頂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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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禹掛上電話,握著手機站在窗前,想過可能不會長久,但是這一天真的到來時還是會有切膚之痛。像是考完試你對每個人說自己考砸了,但是真的拿到壞成績的那一刻還是會哭,沒有錯,沒有誰不是心存僥倖的活著,我們都是懦弱膽怯卻又心有不甘的混蛋。

轉身的時候唐沁恰好站在走廊的盡頭接水,他走過去問她工作進度,她頭也沒抬,淡淡的說剩下四家的合同,基本快完了。

“那我——”

“不用了。”她打斷,聲線平穩,像是對待不怎麼聯絡的舊友,客氣而疏離,“風波差不多過去了,我們……總一起走也不好,總歸要避避嫌。”

“我分手了,剛剛。”

“是嗎?”她端著杯子走遠,“那太可惜了。”

“星宸”下游的一個供應商出了問題,想要解約又付不起違約金,這幾日拉了眾多小型供應商一起趁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