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怪了。於永強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邁開步子往廚房裡走。一些人又驚訝地去看他的腿,但更多的人卻將臉轉開了。
於永強走進廚房,問:“怎麼了?一個個搞得像死了親媽似的。”
齊遠山喘息了一下,嘆口氣,抬眼看於永強:“剛才那個新聞是說李真的。”
“……李真怎麼啦?”
“新聞裡說,李真上個月在燕京開了一個首腦會議。在會上他說……”齊遠山皺著眉。遲疑了一會才把新聞的內容給慢慢說出來了。
新聞裡沒有提到古神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強大的“類種”。這必然是為了照顧絕大多數人剛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如果人們得知他們好不容易從類種的陰影當中擺脫出來卻又發現其實還有個更加強大的傢伙,那麼搞不好剛剛恢復的社會秩序眨眼間就崩潰了。
而其他部分同李真在會議上說的大體相同,儘管只是概述,也足以令人們“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據說透露這個訊息的是英國政府內部某個“仍有最起碼良知”的人士——“他”認為這種事情有必要讓還活在這世界上的每個人知道,而不能把全人類的命運交給那麼幾十個人或者一個人。
然而這位良心人士卻刻意隱瞞了一些細節。於是人們得知的訊息是,李真已成為那個可怕存在的代言人,並且他拒絕承認自己是一個人類。他向47國首腦傳達了那個“類種”的意願。而且將那個傢伙渲染得極其可怕。至於人類該怎麼做、怎麼應對——李真拒絕進一步透露更多內幕。
說完之後齊遠山陰著臉問於永強:“你覺得呢?”
於永強張嘴皺眉,過了好一會兒罵道:“這不他嗎有病嗎?怎麼就反人類了?他也沒說要幫著那個類種打我們呀?那群人是嚇傻了?”
“你是這麼想?”齊遠山問,“我還以為只有我這麼想。但是外面那些人……他們好像不這麼想。”
“那他們就是傻比。”於永強幹脆地總結。
但齊遠山搖頭:“不是……是因為我們知道他是什麼人。”
他將簾子挑開一條縫兒往外面看了看,“可是他們不知道。”
“我操,那又怎麼了?”於永強說,“未必他們還能去找他去?”
齊遠山轉身看著於永強。像看一個傻瓜一樣:“但是他們可以找我們。你之前……說的太多了。”
這句話令於永強愣在原地。他之前的確說得太多了。其實在更早以前他對李真的瞭解極其有限,唯一的一個談資就是自己被那位“將軍”打斷了一條腿。這事兒他並不認為是恥辱——尤其在李真見過他之後。他一直說自己是李真的“一生之敵”——他知道這是玩笑話,別人也覺得這是玩笑話。
但後來齊遠山救了他一條命,又過幾年兩個人變成了好友。在他們共同住在早點鋪那間小小臥室的日子裡,於永強算是真正瞭解了李真的過往了。齊遠山人如其名。他將很多事情都深埋心中,不會輕易吐露。但於永強並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性子——於是周圍的人們很快知道。那位李將軍在發跡之前,曾在這間燒烤店裡住過一段時間。
他們早知道了。而且在目前這種情況下,還將會有更多人知道。
有的時候人心是可怕且莫測的。一旦人們心中的憤怒沒法兒發洩出去,那麼很快就會找到另外一個傾瀉口。這種情況或許不會發生,但沒人能夠保證。
於永強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喃喃自語:“我操……我操……”
接著他又大喊一聲:“我操!我這是被重用了!”
“你瘋了?!”齊遠山喝道,“你瞎嚷嚷什麼?!”
“你看我的腿!”於永強趕緊壓低聲音,將自己那條跛腿踢了踢。他因為實在太興奮也太緊張,所以一腳將案板下面的煤氣罐踢出一個癟坑,煤氣罐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齊遠山嚇了一跳。但驚訝的情緒隨即取而代之。
“怎麼回事兒?好了?”
“是……”於永強興奮地說道。但他只說了一個字兒就硬生生剎住話頭——雖然李真沒叮囑他那件事要保密,可也沒來見齊遠山。這其中或許大有深意……這事兒該不該說?
於永強覺得在自己的一生中,他的頭腦從未像如今轉得這樣快過。他很快又想到——如果將軍真的要保密,那以他的深謀遠慮肯定還得叮囑一句。更何況自己的腿不瘸了……這事兒只能瞞得過瞎子。
不對不對……也許他只是在考驗我呢?看我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