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無奈地隨官差到了京兆尹府,京兆尹自從換了主人,就像換了靈魂和軀殼,整個府邸都是嶄新明亮,雖說到了官府已經是酉時,天色陰暗,但是京兆尹內外點燃的燈籠卻如白晝,進府後整個人都為之坦然。
之前那破敗不堪的中庭被修整得樸實無華,幾株寒梅在夜色中傲而不嬌,正直而立,府門到公堂上都是一個開闊的視野,只見高展已經早早坐在公堂案臺上,等候他們的到來了,兩側排列整齊的官差也都面色剛正,沒有半點疲倦懶散之態。
伯蘇和鸞羽不由相視一眼,老老實實地跟在官差後面,進入大堂。
“堂下何人?入堂見官怎不下跪參拜?”高展根本不知道眼前兩人的身份,所以見到他們都沒有一絲恭敬懼怕。反而看他們都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由得拍下手中的案板,震得公堂立馬一片威嚴死寂。
身後的蔻娥早就被這氣場給嚇癱了,規規矩矩地跪在後面,戰戰兢兢。
“草民言邑拜見大人!”伯蘇隨便編個名字,規矩地跪下參拜,直接把鸞羽給嚇到了,她想都沒想到眼前尊貴的世子爺居然下跪在公堂之上,面對的還是一個四品官員!
“跪下!”伯蘇側臉冷冷地往後面命令道。
鸞羽不情願地默然跪下,堂上的師爺小聲地將老官差的話說給高展聽。
“你叫什麼名字?”高展瞅眼盯著伯蘇後面的鸞羽,因為事情大概已經由師爺轉述給高展聽了,所以高展也是開門見山直接問鸞羽。
“鸞……欒川……”鸞羽剛想說出自己的名字,突然意識到自己女扮男裝,就算不能說出自己的名字,也至少要編個男性的名字出來。
“罪民欒川,你可知罪?”高展騰出手來,趴在案臺上繼續瞅著鸞羽,這公堂下的頭兩人總是讓他感到一股熟悉相識的感覺,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知罪知罪,但我並不是故意打死他的,是他朝我吐口氣在先的!”鸞羽還是不依不饒地申述著。
“可有人證物證啊?”師爺插嘴道:“圍觀的路人都說不知道,你們三人又皆是相識不可作證!我們怎麼知道是會不會是你仗勢欺人在先呢?你們刺夜國的為人處世作風我們可都不知道!”
“那醉漢身上皆有酒氣,我們只不過要回客棧,我們根本就沒有動機殺他!況且逃跑的馬伕是重要人證,我這位僕從正是替他解圍才失手打死醉漢的!求大人為我們做主!”伯蘇一口氣說了出來,頓時堂上的師爺啞口無言。
“那既然如此,本官這就派人去把馬伕找出來,但是你們也不能就這麼輕易離開!”高展留有一手似的笑了笑,明智的他也自然知道事情的是非黑白。
“那我們今晚住哪?”鸞羽詫異道。
“當然是牢房了!”師爺將紙扇展出摺疊在手掌心中,一副風輕雲淡的笑容。
“這樣吧!明天早上我們三再來這裡接受審訊,今晚我們先回客棧住,可不可以?”鸞羽天真道,自己確實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裡,這聚寶殿一案過了今天就剩下九天了,這眼看時間在偷偷溜走,而自己還被這煩心事阻礙著。
“你以為這裡是風月樓啊!說走就走,說來就來?”高展聽完就來氣了:“來人啊,帶下去,明天再審!”
伯蘇苦笑地瞥著鸞羽,自己也擺了擺無奈的手勢,三人就這樣老老實實被帶去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