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子,頂著不孝罵名,兄弟姊妹的不理解和怨恨,家族的不容,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的屍體肢解,任人評說…
一個求什麼?一個又能給什麼?這帝都,果然是藏龍臥虎,她猜不透他們下的這一局到底是什麼局。
她承認,她很好奇。
納蘭胤燁還麼說話,千秋意一身白孝走出人群,面上無悲無喜,無怨無恨,讓一群看熱鬧的,看的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谷主若能讓家父死個明白,在下任憑差使。”聲音不大,卻清晰入耳。
“好說,我既出手,斷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公子既願意配合,自會讓你明白。”
在場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不明白這上演的是哪一齣,現在,大家對千尚久的死也越發好奇了,難不成還得罪遠在西南邊陲的人?
金色絲線一頭系在千秋意的手腕,一端系在千尚久的手腕,玄凌拿起一把小刀,走到千秋意跟前,“公子切要忍耐一下,不過公子放心,不疼的。”
話音剛落下,千秋意只感覺手腕輕涼了一下,對方笑顏未散,自己手腕上已冒出鮮血,正如人家說的,不疼,甚至連感覺都沒有。
好快的小刀,好準的手法,好冷靜的人,若不是心如古井,絕做不到。
在大家的好奇目光中,只見那血順著千秋意手上的金線流到了千尚久的手腕上,這種稀奇古怪的手法,當真是頭一回見。
很快大家就看出端倪了,那順著金線留到千尚久手腕上的血不見了,沒錯,就是不見了,大家都以為看錯了,一個個揉了眼睛,伸長脖子去看,可看到的就是這樣,這…。這…
大白天的見鬼了嗎?膽小的不由害怕了。
千秋意看著金線的另一端,總算是有了些表情,眼帶疑惑看向玄凌,驚疑道:“谷主,這是…”
玄凌淡笑看向千尚久的手腕,從雨軒手中接過一個小瓶子,在屍身跟前蹲下,將瓶子放在千尚久的嘴邊,沒一會,只見已經死了好幾天的人突然長開了嘴,從嘴巴里流出了豔紅的血。
玄凌用瓶子接住,起身收了金線,交給雨軒清理。
“這…怎麼回事?”
“人死了怎麼還…是死了吧。”
“看到沒,那血是紅的,紅的啊…”
有些已顧不得這是什麼場合了,神經兮兮的開始議論起來,這太可怕了,還好,地上的屍體沒動,要不然,估計都嚇的魂不守舍了。
“這便是死者生前中的毒…番紅,這種毒是血與藥合煉而出的,看上去,就和我們正常的血一樣,所以昨天那位仵作才查驗不出什麼。”
看著玄凌舉著的瓶子,大家不由縮了縮脖子,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仰,這什麼毒啊,這麼邪乎,死了還在體內。
玄凌拿著瓶子,交給雨軒示意讓他送給聖子,這便是罪證了,至於怎麼判案,那就是主審官的事了,不過,她可以好心提醒一二。
“這毒除了難以查驗之外,還有一個奇特之處,那就是中了毒的人沒有任何異樣,只要下毒的人不引毒發作,他就是老死也不會有事,而這毒,只對下毒之人和中毒之人的血有反應,當然,中毒之人的血親之血有時候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說,剛才,人家就是試試割了那麼一刀,能不能引出那毒他也不知道。
玄凌半點愧疚,朝著千秋意笑了笑,“多謝公子配合。”
“谷主的意思,死者有可能不是在牢房中的毒,可能早就中毒了…也就是說,下毒之人,想要他死,隨時都可以對嗎?”
“可以這麼說,但是,從這毒的成色來看,時間上大概估算,還真就是在牢裡中毒的,這毒的下毒手法很簡單,不用進食,只要對方的一根頭髮,下毒之人將毒藥塗抹在頭髮上,只要距離不超過一里,那根頭髮就像蟲子一樣會循著主人的血氣回到主人處……”
其實,就是一種血巫術,這世上,本就有很多讓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和神力的力量,不過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成了所謂的異術,這久而久之,這些少數人被排擠,被歧視,甚至被驅逐。
因此,惡性迴圈,這些少數人一代一代積壓下來的怨恨、不甘和憤怒,或心裡扭曲,活幹脆遠離人煙,也就有了這讓人毛骨悚然的所謂‘巫術’。
這些東西,確實是有些邪乎,但只要用心,還是能找到破解之法,總歸,這世上萬事萬物,相生相剋,才會此消彼長,生生不息。
玄凌是覺得沒什麼,可在場聽著的,都是頭皮發麻,渾身難受,有的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