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河沿河的小徑以外西邊的那片平坦草原說道:“瞭解那片地方的人會找到水的。”
施奈德笑著轉向安德魯斯,“你好像還從來沒有過唇乾舌燥的體驗吧。我說的是令人煎熬的乾渴,因此我想問你該怎麼走也是白搭。”
安德魯斯猶豫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我沒有發言權。我對這片地方一無所知。”
“米勒瞭解這片地方,”施奈德說,“或者至少他是這麼告訴我們的,所以我們都得聽他的。”
米勒笑著點點頭。“弗雷德,聽起來你好像要得到一個星期的額外報酬。你不是怕走一段喝不上水的路程吧。”
“我以前經歷過,”施奈德說,“看著馬和牛飲水,而自己只能忍著乾渴,差不多要暈過去,這種感覺一直讓我膽戰心驚。”
米勒咧嘴笑了。“確實夠嚇人的,”他說,“我曾遇到過。但再走一天的路程就會有水,那麼糟糕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
“但還有一件事,”施奈德說,“你說你多長時間沒有走過這片地方了?”
“有幾年了,”米勒說,“但有些事情人是不會忘記的。”米勒雖然臉上微笑著,語氣卻強硬起來,“弗雷德,你沒有什麼強烈的反對意見吧?”
“沒有,”施奈德說,“我只是想有些話應該說明白了。我說過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直到返回屠夫十字鎮。現在我們就走吧,走哪條路我是不在乎的。”
米勒點點頭,轉向查理·霍格。“我想我們最好讓牲口好好歇一會兒,讓它們飲足水,然後再上路。我們儘量多帶些水在路上,以防萬一。你照看牛隊飲水,我們儘量多弄些水上車。”
查理·霍格牽著牛朝河邊走去,其他人走到馬車旁,凡是能盛水的器皿都找了出來。米勒找出一塊蓋物資的帆布,大致做成桶的樣子,用剛才在河邊砍的嫩綠樹枝撐起來,口開著。他把另外兩根樹枝系在一起,彎成一個圈,再系起來,用皮帶把這個枝條圈固定在方形帆布的四個角落附近。他把粗短的樹枝削成一定長度,嵌入到枝條圈裡,這樣一個直徑五英尺、高四英尺的容器就做成了。然後他們三人用查理·霍格做飯用的水桶、水壺和一個小木桶從河邊打來水,用了將近一個小時,將那個帆布容器盛了四分之三滿的水。
“差不多了,”米勒說,“再盛的話,水就要漫出了。”
他們在斯莫基希爾河旁邊的陰影處歇了下來,那幾頭牛沿著河岸走來走去,吃著有充足水源滋潤的肥草。因為天氣炎熱,還因為他們即將要走的地方乾旱,米勒告訴他們,要晚一些才開始他們的第二段旅程。因此查理·霍格有時間蒸煮浸泡過的青豆、鹹豬肉和咖啡。他們疲倦地躺在長滿草的河岸邊,直到下午的太陽把陰影推到別的地方。他們聽著潺潺的流水平緩、清涼、自由自在地從他們身邊流過,又流回到他們剛才跋涉過的大草原,流經屠夫十字鎮,繼續向前往東流。太陽照在安德魯斯臉上的時候,他坐了起來。米勒說:“我們啟程吧。”查理·霍格把牛趕到一起,給它們一對一對地上了軛,然後套在馬車上。一隊人馬轉向了平坦的草原,那裡既無樹木,也無小徑引導,他們向前駛去。不久,標記斯莫基希爾河的那片綠樹林就看不見了;在連綿平坦的大草原上,安德魯斯只有緊盯著米勒的後背,才能找到前進的方向。
黃昏降臨。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疲倦不堪,如果不是馱著人的馬疲憊地蹣跚而行,安德魯斯或許還以為黃昏來臨,把他們留在了他們出發的地方——斯莫基希爾河的拐彎處。整個下午的行程都是連綿不斷的草原,沒有樹木、沒有峽谷、沒有山頭作為路標指示米勒他該往哪兒走。到晚上宿營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找到水。
他們從馬上取下包裹,在草原上搭起帳篷,大家都沒有說話。查理·霍格把牛一頭一頭牽到馬車後面;米勒把那個帆布容器豎起來讓牛飲水。藉著提燈的光亮,他嚴密注視著水的高度:一頭牛喝完了自己的份額,米勒就會立刻喝道“夠了”,並且踢上一腳,然後由查理·霍格牽著走開。當所有的牛和馬都飲過了,容器裡還有四分之一的水。
過了好一會兒,查理·霍格用中午休息時撿拾的木柴生起營火,大家蹲在營火旁喝起咖啡。施奈德毫無表情的臉緊繃著,在閃爍的火光中不時抽搐一下。他冷淡地說:“宿營沒有水喝,我不在乎。”
沒有人搭話。
施奈德繼續說:“我猜帆布容器裡還有一點水。”
“大概還有四分之一。”米勒說道。
施奈德點點頭。“我想,那點水夠我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