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朝那邊的夾道里包抄過去。
蕭樾這才得空,快步往殿內去看宜華的情況。
這時候緊跟著梁晉的幾個侍衛已經都把身上帶著的金瘡藥掏出給他了,並且比較有眼力勁的也已經衝出去請太醫了。
梁晉顧不上別的,只管抖著手把一瓶一瓶的金瘡藥都往宜華頸邊的傷口上撒,藥粉和血液混合,他看著手上那一團髒汙,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從宜華身體裡流逝的溫度此刻就伴著這些血液在腐蝕他的面板。
那種恐慌和痛疼,想風暴一樣席捲過境,將他整個心捲起來,拋向了半空,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摔得粉碎。
梁晉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外湧。
他這個人,心大得很,又從小就是在旁人的冷眼和譏誚中長大的,也可以說一顆心臟已經被錘鍊的百毒不侵了,這一刻卻依舊像是個無措又無助的孩子一樣,淚流滿面,嘴唇顫抖著緊抱著宜華低聲的喊:“娘娘……娘娘,晉兒回來了,您怎麼做傻事了,您答應過會等我回來的。我還沒有登上帝位,你還沒有親手把我從這個深淵裡拉出來……您是不要我了嗎?”
他哭得悲痛。
情緒卻很壓抑,並沒有大喊大叫的發洩情緒,這一刻才真的像是一個有了依靠也有家人可以寬縱包容的孩子那般,摟著宜華虛軟的身體聲音很低的哭泣。
宜華仰躺在他懷裡,手指虛弱的抬了抬,大約是想摸一摸他的臉,可是試了試,沒有力氣,就也作罷了。
這種情況下,蕭樾也做不了什麼事。
他上回見宜華,也是三年前了,現在再重逢,宜華突然弄成這個樣子他也懸心,也不好受。
只是——
也確實無能為力,所以就只是眉頭深鎖,靜默的看著。
王修齊本來是跟宜華一起摔在地上的,但他今天本就是衝著周暢源來的,雖然周暢源已經服下了他準備的毒藥,可是現在對方居然要逃走……
他也是下意識的就爬起開去追,也跟著翻過那扇窗戶跳了出去。
這時候倒是該慶幸周暢源這身材圓潤了,本來旁邊的那扇窗戶外面只隔了三丈遠就的關雎宮的外圍牆,幾個好手跳窗出去直接三兩步就能翻牆走人,但是因為帶著周暢源這個累贅,他還不是別的百十來斤的嬌小身形,本來拽著他的侍衛試了一下,帶著他居然沒能躥過牆頭,又跌了下來。
不得已,本來已經上了牆頭的人只能又跳下來兩個幫忙。
而就這麼一來一去的一耽擱,還沒等人把周暢源再拎起來,夾道外面已經被弓箭手堵了。
這夾道不算寬敞,十幾個人就堵死了。
“放箭!”蔣芳揮了揮手。
季同那邊本來是蹲在牆頭上,準備伸手接應下面的周暢源的,這時候眼見著走不掉了,頓時急了一身的冷汗,可還沒等他想好到底要不要往下跳的時候,那邊弓箭手已經射箭了。
凜冽的破空聲呼嘯而至。
王修齊才剛堪堪翻過窗戶,看見因為中毒而滿頭冷汗面容扭曲的周暢源,他心中莫名湧現出一絲暢快至極的感覺。
再下一刻,突然猝不及防的衝了上去,橫臂擋在了周暢源面前。
七八支呼嘯而來的羽箭,頓時將他胸膛刺穿成了刺蝟。
被他擋著在後面的周暢源及其部從全都見鬼一樣瞪大了眼睛看過來。
但是不管這位王家二公子是抽的什麼風,總歸這機會難得,三個侍衛只略一怔愣就飛快的強迫自己回過神來,趁著蔣芳那些人也因為吃驚而手足無措的時候,趕忙和季同合作將站都站不穩的周暢源遞過牆。
這時候,隔著一閃窗戶,站在殿中的南陽侯也看到了窗外的這一幕。
眼見著兒子身中數箭,正往地上栽去,他也驚恐萬分,登時打了個寒戰然後疾步衝過來,翻窗出去,剛好來得及將即將落地的兒子的身體一把先搶在了懷裡。
“齊兒……”這位縱橫朝堂多年臨危不亂的勳貴老臣也瞬間紅了眼眶。
看一眼王修齊身上中箭的位置,起碼兩箭以上是直擊要害的,這種情況他甚至都沒喊太醫,就只是沉痛又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兒子的臉。
王修齊咧嘴笑了一下,唇角瞬間就溢位了一絲鮮血來,臉上卻仙劍的又恢復了光彩,雖然臉頰消瘦,容貌不服當初那般的俊朗,但神態之間卻又恰似恢復了曾經的少年模樣。
“你這是做什麼?你祖母和母親一直在惦念你,你怎麼捨得叫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犯什麼傻呢?”方才那一幕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