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去了大胤,如今已有三年多不曾見過宜華了。
他知道宜華一直被困,處境不好,全是靠著自己堅韌的心性撐著的,而就他自身而言,如若不是為了宜華,他其實也不必機關算盡又鋌而走險的來謀南梁的這個皇位的。
宜華護了他這些年,彼此之間不是親母子,感情卻更勝親母子,他是太想要將宜華從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裡解救出來了。
現在就卡在這臨門一腳的時候了,如若宜華在這時候會有個什麼閃失——
那麼,他所做的一切也就一起跟著失去了意義。
梁晉極速往正殿裡奔去。
蕭樾那裡也是嚇了一跳,心跳都跟著慢了半拍。
可是中間隔了整個院子,便是再想救人也不能瞬移到裡面去。
眼見著一切是就要來不及了,卻是愣在宜華身後已經有一會兒的王修齊看見了跟隨梁晉二人一同自院外進來的南陽侯。
他這陣子滿腦子想的都是給王修苒報仇的事,甚至是為此而抱了必死之心的,本來已經拋棄家人和家族了,只想憑自己的一己之力了斷了這場恩怨,可是這時候看見了父親,也不由的一個激靈。
再被梁晉的嘶吼聲一驚,就猛地回過神來,倉促間搶上去一步去奪宜華手裡的刀。
卻也不知道來得及來不及。
兩人那邊正撕扯,周暢源那裡一見梁晉和蕭樾到了,眼中頓時又浮現出焚天的恨意,他極力掙扎著想要擺脫拉扯他的季同,要衝上去搶宜華。
蕭樾的目色一寒,頓住腳步,順手拿過身後跟著衝進來的一拍弓箭手手裡的弓箭。
拉弓搭箭,一氣呵成。
梁晉只聽見腦袋後面咻的一聲破空之聲。
弓箭離弦,精準的朝殿內周暢源正撲向宜華的那個角度射去。
“主子!”季同大驚失色,手底下本來周暢源已經將要掙脫了,他又趕緊用力攥住,同時身形一閃,往他身側擋了一下。
隨後就是鏗然一聲,他橫臂揮劍,剛好擋住了蕭樾射過去的一箭。
只不過他畢竟不是侍衛出身,會一些功夫僅僅是防身,無論身手和力道都無法跟蕭樾這種縱橫沙場的武將相比,箭是精準的擋住了,卻同時被衝擊力鎮得手臂骨骼一疼,身體也受衝擊往後連退兩步,將被他擋在身後的周暢源也撞的碰在了桌子上。
就這麼一來一去的工夫,外面梁晉已經瞬息而至。
當時宜華已經被王修齊在倉促之間撲倒,場面很亂,也無法確定她究竟傷勢如何了。
梁晉這時候自然是除了宜華之外已經完全顧不得其他人,衝過去就直接從王修齊手裡搶過宜華,一手將她摟在懷裡,一面眼睛赤紅的暴怒著大喊:“金瘡藥!快拿金瘡藥!”
周暢源更是心裡恨得要死,目赤欲裂。
他勉強站穩了身子,就還想撲過去再跟梁晉搶宜華。
可是季同用眼角的餘光掃見院子裡手持長弓面容冷酷的蕭樾就覺膽寒,眼見著那邊蕭樾已經不緊不慢的抬手揮了揮:“弓箭手……”
季同可不敢在他面前還心存僥倖——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周暢源的底細和斤兩,以前他這主子能牽制蕭樾,甚至給蕭樾使絆子,那全得益於陰謀詭計的關係,藏在暗處來陰的,自然更容易算計到,他可不會天真到會覺得到了這位王爺面前他們還有本事硬碰硬的奮力一搏。
於是,當機立斷的就將周暢源給拽了回來,咬牙推給下頭的人架著,命令道:“快走!”
也得虧是第一個衝進來的梁晉全副心思都撲在了宜華身上,顧不上他們,否則這還走不了。
周暢源那裡吞了王修齊給他準備的毒藥,儼然已經是毒性發作,手按著胸口,手腳也不受控制的抽搐。
“宜華!”他對宜華執念這些年,現在眼見著功敗垂成,自是最不甘心的,一面咬牙抓著自己心口的衣襟,一面還不死心的還想去搶宜華。
但是他手底下二十幾個人,也都是儘量挑的好手,要帶走他不在話下。
幾個人拉的拉,拽的拽。
季同帶路。
這時候也不敢冒險再從後殿裡取道了,直接撞開右邊的一扇窗戶,一行人跳窗而逃。
蕭樾之所以站在院子裡,圖的就是個視野開闊,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能指揮若定。
他眸光往右側一轉,再度給身邊帶隊的蔣芳使眼色:“追,死傷勿論。”
蔣芳當即就帶弓箭手和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