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看你們魏王府的笑話,如今世子妃進了大牢,他那邊必然也看出了苗頭,恐怕他們那邊也會改變初衷,會想方設法的與你爭一爭的。”
一開始因為燕廷襄不想做這個駙馬,他們打聽到陳王那邊原是想當著大胤皇族的面提議讓燕廷襄娶的。
這樣燕廷襄一旦拒絕,就等於是得罪了大胤,而如若他娶——
因為不是心甘情願,也能噁心他們魏王府一門。
陳王如今是自知不是魏王府的對手了,便有點破罐破摔,也不在乎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反正他們自己成事沒什麼指望了,哪怕只是給魏王府添添堵也是好的。
本來要不是今天的宴會上鬧了認親的鬧劇,皇帝的心情不好後面就直接沒提和親的事,陳王府今天晚上恐怕就已經發難了。
可是現在,魏王府惹了麻煩,急於找靠山,那邊就必然也要改變初衷,想方設法來破壞此事。
魏王不屑:“他們陳王府的子弟,哪一個也不如廷襄,大胤來的那個丫頭又不是瞎的。”
有燕廷襄珠玉在前,他就不信那些大胤人還會選別人!
說話間,其他的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何皇后環顧一眼四周,卻是鄭重道:“此事本宮會替你留意的,今天大家都累了,你們祖孫也回去早些歇著吧。”
“好!微臣告退。”魏王和燕廷襄行禮之後就退下了。
何皇后目送了他們離開,眼中神色還是分外憂慮的轉頭問等在旁邊的寧嬤嬤:“鳳寰宮那邊怎麼說?”
寧嬤嬤走上前來回稟:“胡氏確實已經歇下了,據說睡前還找過唐嬤嬤,宮人們卻不知道唐嬤嬤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溜出來的?”何皇后皺眉,“溜出來私會徐穆的夫人?難不成她還是徐穆安排在胡氏身邊的眼線不成?”
何皇后自己揣摩著,便突然驚了。
她一直以為徐穆是中立的,只是在幫皇帝辦事,哪怕是今天拿到了信物先去接近胡氏,她都沒多想,只以為對方是謹慎起見,想先把東西拿給二皇子的生母過目,確認之後再上報皇帝的。
可如果——
如果徐穆和胡氏本身就是暗中勾結的呢?這就是說胡氏在朝堂中也有勢力?
徐穆為文官之首,就算不結黨,朝中也有一半以上的文臣是以他為標杆的。
何皇后突然打了個寒戰,猛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連忙拉著寧嬤嬤的手吩咐:“你快去追上魏王,告訴他徐穆極有可能和胡氏勾結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明日早朝,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徐穆,一定要借今晚之事最大限度的發揮。”
一下子將徐穆拉下馬,不太可能,今天的事,畢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並且雖然她現在也只是揣測,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也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
寧嬤嬤見她神情緊張,就也不敢多問,趕緊就去追魏王祖孫了。
此時的御書房裡,皇帝帶著燕霖,父子兩個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有宮婢進來上了茶,高朗打發了宮人全都出去,自己留下來親自侍奉。
皇帝也沒去案後,而是在下面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一邊端起了茶碗來慢慢的攏著杯中茶葉,一邊示意燕霖:“坐吧。”
燕霖抿抿唇,走過去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先是沒說話,等皇帝喝了兩口熱茶潤了喉,皇帝就先看向了他發問:“你過來見朕,是為了今天晚宴上的事?還有你母妃?”
晚宴上的那件事,本就和燕霖無關,何皇后矛頭直指的是胡貴妃。
燕霖起初是微垂著眼眸的,此刻猶豫了一下才抬起眼睛來看向了他,目光平靜卻又堅定無比的說道:“兒臣……是為了自己的事……”
皇帝不明所以,聽的一怔。
燕霖擱在桌子上的那隻手,手指緩慢的攥緊,他看著皇帝的眼睛,仍是鄭重其事的繼續說道:“兒臣知道自己力弱,可是兒臣想替父皇擔下這座江山的擔子!”
“呼……”高朗聽的惶恐,直接發出了很重的呼氣聲,隨後發現自己失態,又倉惶的跪了下去。
皇帝的手裡端著那個茶碗,手指壓著碗蓋,茶水明明還很燙,他似乎並不怎麼感受的到。
燕霖也不說話,只是執拗的看著他。
殿內的氣氛一時間冷寂到了極致,但是並不壓抑。
一直又過了許久之後,皇帝才語氣平和的開口:“為什麼突然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