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油傘,面色微恙,許是嚇著,許是緊張,反而襯著軒轅墨的沉穩淡然。
他如同雪地裡盛開的梅花,有著清冷孤傲的容色,默默無語的寂靜。
門外,洛雲中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容色萬般難看,身後的將領也是面面相覷。見著軒轅墨佇立雪地裡,一個個忙不得的伏跪,“參見皇上。”
便是這樣一聲喊,洛雲中面如白紙,頃刻間明白自己大勢已去。
軒轅墨不慍不惱,不悲不喜,一貫如常的抬手,“平身。”
音落,卻聽得洛雲中冷笑兩聲,“皇上好氣度,如今外頭打得你死我活,皇上還能淡然處之,誠然讓我刮目相看。”
“國公爺還覺得朕是八年前任你們宰割的皇帝嗎?歲月能改變太多事,包括人心。就好比國公爺,人心不足,如今也算是應有此報。”軒轅墨不緊不慢的說著,“這般的位高權重,如今卻要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不知國公爺有何感想?”
“你以為你贏了嗎?”洛雲中冷哼一聲,“便是外頭鬥得天翻地覆,這皇宮這皇朝還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連同冷宮裡的葉貞,都得死。”
軒轅墨搖頭輕笑,“彼時倒還可以,就在你進門之前,你已經不可能做到這些。”
“你說什麼?”洛雲中一怔。
“天還是那個天,這江山還是朕的,你若不信大可去宮門口看看,看看自己的軍隊到底還剩下多少。就你宮中的殘兵勝勇,還不夠鬼衛殺的。哦,忘了告訴你,朕豢養了多年的鬼衛,今兒個算是集體出營。平素裡鮮少殺人,如今可是猛虎出籠,這發了性子的老虎,怕是沒那麼容易回來。”
軒轅墨說得雲淡風輕,目光一直是清淺淡然,好似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不過是在陳述著自己的風花雪月。如此這般,反而讓洛雲中愈發的無措,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軒轅墨的鎮定,讓洛雲中越發沒底,好似真如他所說,已然到了絕境。
試問尋常的人,面臨著死生屠戮,如何還能鎮定如常?
這般俊朗的顏色,平靜無波瀾的容顏,足足讓人心驚,便也是讓洛雲中身後的將領覺得已然不戰而敗。
“鬼衛?”洛雲中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不可能!”
“早在朕登基之初,國公府便三番四次的送了刺客入宮,你當朕是傻子,打量著蒙了朕的眼睛。朕知道,那刺客原就不是來殺朕的,只是要試探朕。先帝在世時,留有不少暗衛,想必國公爺也是清楚的。試探朕,只是為了引出這批暗衛。”軒轅墨輕描淡寫的說著,“只可惜國公爺失望了,先帝的暗衛一夜之間消失無蹤,不巧被朕撿著了,這麼多年一直就在國公爺的眼皮底下。”
洛雲中眸色如血,“冷宮!”
291。國公爺,降!
軒轅墨輕笑兩聲,“很好。
國公爺還算老當益壯,能一語中的。想那慕青早已懷疑,左不過有了那幅畫,他便死活不肯親自去。左右他手底下的暗衛去查探,皆是有去無回。”能將殺人與陰謀說得如此輕輕然的,只怕也唯有軒轅墨一人。
“想不到你的心思這般沉?”洛雲中萬萬沒想到,自己扶起的小皇帝,卻是隱藏在最深處的猛虎。一旦坐上了皇位,便會反過頭來,咬死所有人。
“如何能比得上國公爺的心思,朕不過是效仿國公爺,行事狠辣無情,才能保全自身罷了。”軒轅墨站在雪地裡,飛雪翩然落下。他眉目清淺,眼中有著讓人看不穿的琉璃之色。
洛雲中咬牙切齒,“八年前,我就該殺了你。”
“是啊,若是國公爺依附太子爺,就不會有今日的下場。不過很可惜,你們沒有找到父皇的遺詔。”軒轅墨嘴角微微勾起,卻是不緊不慢的從袖中取出一卷黃巾,上頭絹繡著金絲龍紋,分明就是聖旨。
當著洛雲中的面,軒轅墨將聖旨置於身前,緩緩開啟在眾人面前,聲音若空谷迴音,“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猶恐身子不支,放眼眾子嗣之中,唯二皇子軒轅墨六行悉備,堪與重任。秉承天道,繼朕之位,振邦國之興,延國祚昌隆。朕之遺命,不得有誤,欽此。”
音落,洛雲中連連倒退數步,“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先帝未曾有過遺詔,你這何來的先帝遺詔?”
“洛雲中,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嗎?”軒轅墨冷笑,“若朕手執遺詔,那便是名正言順的帝君,你們豈能做得了開國之臣?不讓你們手握重兵,朕如何能活到今日。唯有讓你們都以為朕不過是奪位登基,便如同將把柄握在你們手裡,日日惶恐不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