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不在場證明工作時,我一度懷疑媽媽桑的共犯是齋藤醫生,覺得除了他之外不會有人為媽媽桑做出這種犧牲了。但我立刻否定了這種猜想,他有貨真價實的不在場證明。那媽媽桑的共犯到底是誰呢?若這真是一起突發性的作案,共犯是在何時得知事件的呢?答案很簡單,這並非計劃作案,共犯也只能在偶然的機會下得知。這樣想的話,共犯的身份就不言自明瞭。崛江園長是在我們離開後來到店裡的,而我們回來時屍體卻已經被轉移,也就是說,共犯是隻能是在這段時間裡到過【MORGUE】的人。那麼,有人在聖誕樹發光的中途返回店鋪嗎?有,他曾在聖誕樹發光時,返回店鋪去叫媽媽桑。”
光平注視著純子,“共犯就是時田老爹——我說的沒錯吧?”
光平牢牢記得時田曾勸光平停手調查事件,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包庇純子。
純子無力地搖頭,“恕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看來這就是她的回答。
“那天晚上,老爺子回到【MORGUE】,眼前是你和屍體。我不知道老爺子對事件的背景知道多少,但他當時至少可以確定是你殺害了眼前的男人。於是老爺子就開始了為你安排不在場證明。他先把屍體搬到了店裡面的房間,讓你到聖誕樹去。然後自己回家拿了水果刀,聖誕樹活動結束後再算好時機轉移屍體。而此時,和我們在一起的媽媽桑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把屍體搬到聖誕樹,在屍體的兇手的胸口插上水果刀,最後把聖誕樹設定在一點發光。之所以用刀子,應該是為了誤導警方,讓他們認為是與之前事件同一兇手所為。若媽媽桑不是之前事件的兇手,搜查就會陷入混亂。若一連串的事件真是媽媽桑所為,這次的不在場證明又能保你無礙。——完成了以上工作後,老爺子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地重返【MORGUE】,並誘導我們在一點左右經過聖誕樹。現在想想,案發當晚活動結束後老爺子重返店鋪這一行為確實有些不正常。他不可能不知道【MORGUE】的打烊時間,為什麼會認為那個時間店還會開呢?”
光平闡述著,腦中浮現出裝飾在時田店裡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是他病逝的女兒。怪不得一直覺得看著眼熟,這個女孩與純子有幾分神似。時田估計是把對病逝女兒的愛全部傾注在純子身上了吧。
光平把這個設想藏在心中,沒有說出口。
純子注視著自己的指尖,這是她思考問題時的習慣性動作。她今天沒有戴著那個藍寶石戒指,指甲油的顏色也換成了淡粉色。
“你有……證據嗎?”她帶著些許鼻音說道,“你有證據證明時田先生做過這些事嗎?”
“沒有。”光平回答道,“這全是我的推理,媽媽桑你不承認的話我也沒辦法。但是,你無法否認,我說的都是事實吧?”
純子沒有回答。
“純子姐。”
從剛才就一直沉默著聽著光平說明的悅子徑直看向眼前的新娘。“我們並沒有打算勸你自首。其實,我也想讓光平把這一切爛在心裡的。但我們調查姐姐秘密時,被警察盯上了,他們有可能也注意到了你的事。若警方沒有決定性證據的話,你只要堅持否定就行了,我們也會絕對保密的。可以嗎——”
光平一時沒反應過來最後一句“可以嗎”是在徵求自己的意見。他轉頭看向悅子,只見她眼含淚花,面浮紅雲。看到她那楚楚可憐的表情,光平不禁產生到此為止轉身離開的念頭,確實這樣一撂擔子自己也得以輕鬆。
但是他還是開口道,“不行……”
“不行?”
悅子對他投以責備的目光,“之前不是說好了嗎?為什麼又不行了?”
“不行。”光平再次說道,“情況有變。”
“哪裡有變啊?”
光平走到架子邊,拿起放在上面的讚美歌書籍,這本書古老到似乎隨時就要散架。
“我之前的想法是與你一樣。至少在昨天之前,我絕沒有想過曝光媽媽桑的罪行。但是現在,情況有些變化了。不對,情況完全不同了。”
“哪裡不同啊?哪裡有變化啊?”悅子問道。
“或許,我就是個自私的小人吧。”光平回答道,“不管是媽媽桑殺害崛江園長,還是書店老爺子參與其中,與我都沒有什麼直接的干係,我都會當做沒看見。但是……若是涉及到廣美的死,無論對方是誰,我都不會輕易原諒。”
這一瞬間,時間似乎停止。悅子失去焦點的雙瞳看向光平,純子也如石化一般一動不動。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