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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凰羽腕上的血慢慢止住了。他就不再管傷口;只把袖子一拽,將傷處草草遮住。“現在你注意……”他說,“我以這一隻手施法;可以短時間地阻住一隙雨線而不被察覺。你的動作要快。雖然現在是白天,但越是白天守衛越會放鬆警惕,你機靈一些;找準機會,一定能從結界出去。等你出去之後;我會假裝你還藏在我懷中;他們不會發現的。”

鴆鳥的嘴忽然一叨,叼住了他的袖口。

他微笑道:“我是不能一起走的。聽話。對了……有句話你替我捎給九霄……”

九霄的動作頓時凝固住了;定定盯著他等著聽他說。

他卻沉默了,低睫看著水面,眸底流轉著數不清的情緒,似有千言萬語。

卻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抬眸對鴆鳥一笑,笑容中不知藏了多少淒涼:“算了,不用了。”

九霄想說別啊,我聽著呢,你倒是說啊。轉念又想,不,不要聽。要等再見到他,等他親口說與她聽。

忽然伸出喙,在他的手心不輕不重地叨了一口,彷彿在示意著某種約定。他只笑笑,托起鴆鳥在臉頰蹭了一下。目光閒散地掃過外面的守軍。他們正在聊著天,沒有注意看這邊。

他裝作無意地靠近到雨幕的邊緣,微微抬起去掉了咒繩的左手,不動聲色地運起仙術。

九霄可以看到他袖口洇出的血色。血色被雨水沖淡了,如淡彩的水墨畫一般在袖上暈開。

雨簾出現了幾寸寬的空隙。九霄飛快地從中間鑽了出去,無聲地掠上半空,匆忙中回頭看了一眼,雨中的人仰面目送著她,嘴角噙著清蓮般的微笑。

*

跟毒蟲們友好交流了一整夜的青帝,坐在案前託著額頭疼不已。毒蟲扒拉了數千只,卻毫無所獲。這時昨天派去密林中的偵察小組回來了,鴆兵頭目求見。青帝令他進來。

頭目稟報道:“我們探到了北軍營地所在,但是出了一點問題。”

“什麼問題?”

“我們去了六人,回來五人,少了一人。”

青帝蹙眉道:“是被俘了嗎?”

“不知。”

“不知?”

頭目眼中閃著猶疑的光:“而且,我回來再核實少的這名兵士身份時,又發現我的列隊中本無此人。”

青帝盯著他,緩緩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頭目道:“我隊中本無此人,是莫名多出來的。屬下懷疑這是個細作。是屬下疏忽了,請青帝責罰。”

青帝抬起一隻手,道:“你等一下。”

頭目屏聲。

青帝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一點亮光在眸底閃動一下。

啊,是這樣。

指了一下頭目:“你說一下探到的北軍營地的情況。”

頭目把跟著騎兵發現營地的過程說了一遍,道:“屬下本該設法混入那處結界探查裡面的情況,但當時有異樣氣氛,就令小隊撤退,回來半途中才發現少了一人。”

青帝問:“什麼異樣氣氛?”

“說不太清。只是覺得這營地讓我們發現得太容易了。”頭目道。

青帝眼中閃過重重思慮。道:“你退下吧。”

頭目問道:“細作的事要查下去嗎?”

青帝道:“不必了。我知道她是誰了。”

*

青帝匆匆去往九霄的軍帳。橫在九霄肉身身邊的罌粟見他進來,撲稜一下立了起來,盡臉花兒沒有臉,還是明明白白流露了期待的神韻出來。

青帝點了一下頭。

花朵一蹦老高:“找到了?!她在哪裡?我保證不打死她!”

青帝道:“沒有回來。”

“什麼?”

“我判斷她是化身成了一名鴆軍。現在她已經進到北方軍營去尋凰羽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很可能是出事了。”

罌粟呆了一會兒,才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化成了鴆兵。對啊,之前怎麼沒想到呢?這周邊最多的毒物就是鴆兵啊。這蠢貨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自作主張地去冒險?”

青帝的眼中閃過黯然。沉默一陣,才道:“她應該是認為我會主張猛攻,不顧及凰羽安危。”

罌粟道:“那麼她是誤會你了嗎?”

過了良久,青帝才輕聲道:“沒有。”

“伏羲,你沒有錯。一個將領應該為全域性做正確的取捨。只是九霄的衝動和固執……與年幼時的我一模一樣。”頓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