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你想如何做呢?“
青帝道:“根據前去偵察的鴆兵帶回的訊息,我認為現在探到的北軍營地很可能有詐,或許是個陷阱。”
罌粟道:“那麼,你是要連她一起放棄嗎?”
他走到案前,看著鴆兵頭目說明的那個北軍軍營方位,手指在羊皮地圖上點了幾點。沉思半晌,道:“當然不會這樣放棄。既然參破是陷阱,就可以使計中之計。”
罌粟忽然道:“伏羲?”
“嗯?”他看著地圖,沒有顧得抬頭。
罌粟道:“如果九霄也被北軍質押,如果對九霄的取捨會決定整場戰役的勝負,你會如何抉擇?”
他抬起眼,看著罌粟,道:“我不會讓事態發展成那樣。”
罌粟沒有再吭聲了。有些話沒有必要追問下去。千百次的戰場經歷告訴她,為領袖者無可抉擇。若換成她自己,也會做與伏羲一樣的決定。
他沒有錯。
帳外響起一陣撲翅聲,一隻紫黑鴆鳥從簾隙中衝進來時,青帝與罌粟都是愣了一陣,才反應過來。
青帝驚喜喚道:“九霄!……”
罌粟噌地彈起撲了上去,以花瓣化鞭,結結實實先抽了這鴆鳥一頓。然後花須一裹,呈死纏之勢狠勒了一下再彈開,罵道:“蠢貨,還知道回來!”
九霄說不出話來,嘎地叫了一聲。
青帝端詳她一下,道:“是中了縛靈術。”伸指在鴆鳥腦袋上點了一下。九霄頓時感覺有一層無形的網從身上散開了。
然後她施展之前罌粟教她的回殼之術,魂魄離開鴆身撲向肉身,鴆鳥的身形如煙一般散去。
魂魄歸位,床上的九霄猛地睜開眼睛,忽地就往上起。肢體因為躺的太久僵硬了,起的太急,頭一暈向前栽去,幸好青帝手快扶住。
她揪住他的袖子,急急道:“我知道凰羽被關在哪裡了。結界裡面是個峽谷。峽谷裡是個陷阱。……”
她儘量清晰地把情況講了一遍。青帝聽著,眼中閃過銳利的光:“既然摸清了北軍的計謀,這仗就好打得多了。”
九霄看著他的眼睛,道:“凰羽他……”
他沉默一下,道:“九霄,我知道你信不過我。”
“不是……”她低下頭,道:“你要考慮大局,我懂。”
青帝說:“之前我們不知道他的情況,營救確實很難。現在既知道具體的方位,就有了幾分把握。我會考慮個周全的營救方案。我會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力而為。”
青帝的盡力而為,必須加一個“條件允許”,那是他的原則和責任,戰役的最終勝利是他的底線,她能理解,過度的要求就是任性,她不能再苛求。
可是她心中有更重的雲翳,黯然道:“可是,伏羲,我最怕的是,他不想逃生……”
“為什麼這麼說?”青帝疑惑道。
她的眼前閃過凰羽被雨牢中傷人雨線掃身,而木然無覺的樣子。他以魚尾切開手腕時那可怕的冷靜。他那即使在與鴆鳥說笑時,眼底也不能化去的沉沉死氣。
九霄道:“我臨走時他說過,他得留下,他有事要做。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帝思索道:“他的意思或是說會與我們裡應外合。”
九霄喃喃道:“但願如此。只是我總有些預感……反正,我求你……”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對於青帝,不是一聲哀求能左右他的,他只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她沉默一下,只道:“他說過有話要跟我說,我希望能聽他親口說給我聽。”
說罷就偏過臉去對著牆壁怔怔發呆。
良久,青帝邁到她身邊,伸手按住她的肩,低聲道:“九霄,你信我一次吧。”
在夜幕降臨後,在青帝的排程和指揮下調整了北軍佈陣,大批兵力藉著夜色掩映悄悄離開了營地,隱蔽繞行,深入林中。罌粟回到了九霄的耳邊,鴆軍也悄然做著準備。
天色微明時,黑色森林表面很平靜,看不出有一一場浩大進攻蓄勢待發。
青帝立在一棵高大樹木的樹梢做最後的觀望。前方看過去彷彿是一片與別處無不同的莽莽黑林,其實是障眼法,那裡山川地勢的本來面目其實是一道大地的開裂,也就是結界隱藏下的大峽谷。
青帝用術法清目,才能破除目障,遠遠望到這個峽谷。
然後低頭再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地圖。地圖上沒有這個峽谷。也就是說,外人從不知道這個巨大峽谷的存在。顓頊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在大地上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