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和概念,後世也不會有。
因此,周宏祚在書函中警告江州守軍,根據此前的戰況,池州水軍已經被吳越人打散了,從各種跡象看,吳越人有圍死池州後,分兵敵後直取江州、鄂州各處的打算,而且準備依靠長江水道和饒州附近鄱陽湖水道的水運保證大軍進兵的補給——在吳越人徹底掌握了採石磯以東長江水系水軍優勢的情況下,這麼幹倒還真沒什麼問題。
畢竟陸地進兵還存在被人截斷糧道的問題,讓人在作出冒進決定之前還得掂量掂量。水路進兵的話,因為水運軍糧物資成本低得多也快捷便利的多,只要水軍絕對佔優的一方,是完全沒什麼好怕的。
白舍靜看完密函,把裡面的內容略略和謝從暉說了一番,讓謝從暉在東北門也好生注意提防,隨後便讓他回去了。他剛剛策馬靠近東北水門,就看到城頭搖旗吶喊,大為混亂,他立刻撥開人群衝上城頭,就見到剛才稟報情況的那個都頭火急火燎過來問道:“謝虞侯,下面那艘船究竟能不能放進來?剛才虞侯走後不久,遠處江面盡頭又出現了一批戰船,這還越來越多,剛才那人莫不是越賊派來詐門的吧!若是有詐,咱便讓兄弟們放夜叉檑,砸爛他那破船!”
“什麼?這麼快,莫非吳越人是晝夜兼程直接繞過了池州?且待我看個分明,那些敵船距離多遠?”謝從暉一邊說著,一邊靠著城頭垛堞望去,只怕視線之內已經有數十艘船隻綿延而來,最近的距離水門已經不足二百丈了!謝從暉記得這個方向當日也是派出果八九艘水師大小船隻搜尋警戒的,如今一艘都沒回來,吳越人卻到了,顯然九江水師那些斥候船都遭了毒手。
水門開啟比陸地上的門要麻煩一些,需要用絞動千斤閘的絞盤慢慢轉起來。因為水門如果和普通門那樣扇形開合,水流的阻力會讓門變得更加沉重。看來船的速度甚快,也不知道倉促開門把信使放進來會不會有危險,謝從暉咬了咬牙,只好對著城下喊話:“友軍兄弟們聽著,越賊已經靠近了,此時不可開門。爾等還是速速轉向南邊,進入鄱陽湖去。”
這句話立刻遭來了城下的喝罵:“幹你釀的,爾等腌臢廝、賊廝鳥,自個兒拖了那麼久,否則不早進城了。如今這麼近,如何還吊得轉頭。兄弟們,快棄船跑啊。”
十來個報信船上的水手也不去開船,紛紛撲通撲通跳進水裡遊開,游出數十丈後尋牆根處上岸而逃。那艘報信船便被留在水門門口堵著門,顯然是被棄船了。
謝從暉心中苦笑,但也不好說什麼,著實是自己一方耽誤了開門的時間,才讓池州友軍的信使被來襲的吳越人追上了,這事兒本就賴他。如今友軍棄船也不能算錯,畢竟吳越人從水路來,棄船登岸後吳越人沒法追上,也不會陷入混戰,好歹可以逃得性命。
那些信使船上的水手遠去後不久,吳越人的船隊也已經衝到了江州城東北門外不遠。吳越人突然放緩了速度,讓謝從暉很是詫異,不知道吳越人為什麼要放棄猝然發難的機會。可惜幾秒種後他就沒有機會思考了。
“轟!”一聲震天巨響,堵在水門城門口那艘報信的車輪舸突然炸裂開來——這艘只有五十料載量的小船上,便裝了足足五十石的高硝火藥,約摸七八千斤的樣子。那些故作跳水逃跑的人在跑之前,隱蔽地點燃了船艙內的引火線。
有時候,詐城並不一定是要靠誘騙敵人開啟城門的。在高硝火藥問世之後的年代,能夠讓敵人毫無戒心地允許你把一個可以藏下乾坤的大傢伙塞進城門洞裡,便已經足夠了。尤其是千斤閘這種格局的城門,有時候你主動絞起來了人家反而不適應——萬一咱前軍入城後,你又把千斤閘的吊繩砍斷,直接砸下來呢?還不如徹底炸燬來得方便。
總重數噸、嵌入鐵棍千鈞閘的城門,被七八千斤火藥的爆炸力直接整面炸飛出數丈開外。上面的城樓和石質門洞也被菊花底下的猛烈爆炸掀飛起來,四散拋落。江州城的東北水門,便在一瞬間消失了。雖然落下的巨量碎石讓水門內外的水道變得暗礁處處,但是居然還可以正常出入淺吃水的船隻。
起碼一個指揮的城頭守軍在這一炸當中被炸死震死,守門的頭號長官謝從暉也不例外。有戰鬥力的活人至少要從三十丈開外的城牆跑過來——雖然他們遭逢此變故,是否有膽量第一時間跑過來看個究竟,還在兩說之間。
吳越人的戰船猛然衝進了已經掀去了門樓的空洞城門,然後立刻擇地靠岸,丟下登岸的板子,數以百計的騎卒和戰馬居然直接牽著馬從船上小步奔下來,然後翻身上馬,開始衝殺。
從來沒有人在攻城戰中直接使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