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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一看,正是清少納言乘著自家驢車趕來,到了近前,下車匆匆跑向選子,還沒開口,選子劈頭就問:“清子姐姐,你怎得這般胡鬧,為了跟著妹妹去海外,莫不成此身就成了巫女,不得婚嫁了麼。”

“這有什麼打緊,殿下不知道呢,這兩日,藤原師輔在京城可沒少動手腳。池田中納言的小姐,也被逼著拜了蘆屋道滿為師,得了個巫女的身份,聽說還有一個她家中的女侍,也一併如此。式部的文牒,如今還不是形同虛設,想度誰就度誰,這點手腳,只許他們做,便不許咱們做麼。”

日本的式部,就相當於中國的禮部,按照唐宋舊制,禮部下面有祠部司,掌管的便是天下僧道,正式有身份的出家人,都是有官方發的度牒,或者叫祠部牒。錢惟昱沒想到他玩的這招“乒乓外交”的曲線救國路線,最終還是免不了被摻沙子,所幸只是一個陰陽師、還有幾個陰陽師身邊的巫女女侍罷了,到時候把他們架空隔離開,想來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選子聽了式部的文牒如今隨便發放,就對著錢惟昱橫眉豎目地嬌嗔瞪了一眼:“可是哥哥讓人給清子發的文牒麼。”

錢惟昱愕然,隨即有些哭笑不得:他一直掛著式部大輔的虛銜,雖然從來沒管過一天式部的活兒,今天卻因為這個身份被妹子懷疑了。幸好,他正要解釋的時候,在場的式部少輔藤原為時尷尬而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承認道:“是下官讓人為清子小姐辦理的——不過,無論是池田空蟬小姐,還是清子小姐,分別都是右府和大納言向下官打的招呼,下官也是無奈為之。”

藤原為時說著,又轉向清少納言,拱手一揖道:“此前還多有勞清子小姐教誨小女識字習文了。小女不過週歲,卻已經能說數百字的漢話,真是多虧清子小姐聰慧。還望清子小姐能夠早日歸來。”

錢惟昱聽了此事,也是大感驚奇:“清子,還有這等事麼?不過週歲的女童,居然已經識字了?少輔的千金,倒是早慧得很。孤此前兩年不曾來日本,少輔家中添了千金,居然也不和孤訴說。”

“不過是賤內誕下幼女,算不得什麼大事,殿下此番東來,不過駐留區區月餘,此前怎好以這些小事打擾殿下。”

藤原為時少不得為了這點小事辯解一番。不過他還沒酸完,清少納言就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對錢惟昱說道:“也不算識字啦,只是會說話而已。不過阿紫妹妹已經能背誦‘明月幾時有’、‘滄海寄餘生’、‘不畏浮雲遮望眼’三首古詩詞呢。小半年前殿下的《漢和字典》剛剛面世,恰好少輔大人的千金當時才九個月大小、正是牙牙學語之時。奴奴想著別讓這位小妹妹走了彎路,也想試試教習剛剛初生的嬰孩,能不能不學偽音的假名,直接學說正音的漢字,這才把常常去少輔府上教習漢字正音,便當是實習這《漢和字典》的用法了。”

錢惟昱聽了大汗不已——這三首詩明明是他自己做的,清子卻說是“古詩”,實在是有些跳看挖苦之意。尷尬半晌,只好佯笑著跟藤原為時轉移話題道:“令愛如此早慧,將來必是當世才女呢。”

“殿下過譽了,小女紫姬怎敢當此。”

第234章 坦白從寬

船隊從大阪灣啟航,乘著太平洋的季風鼓起滿帆,浩浩蕩蕩想著蘇州的方向直航而去,不過六七日,便到了蘇州。時間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距離年關,已然近在咫尺。

崑山的市舶司碼頭下了船,錢惟昱便把日本使團丟給其他中吳軍節鎮的文官接待著、先自行策馬趕回滄浪園。進了府,被周娥皇和一眾府中少女用粉拳捶了好幾頓,最後拿出源博雅那裡得來的《霓裳羽衣》和《長秋卿竹譜》消災,才讓嗜音律如命的周娥皇周嘉敏姐妹放棄了對錢惟昱的控訴。

拿到曲譜的那一刻,周娥皇驚訝的神色,絲毫不出於錢惟昱的預料:“竟然是《霓裳羽衣》?這可是唐宮雅樂之典範,玄宗皇帝與楊妃宴樂之時做編作,五代喪亂,早已不知所蹤。師弟卻是從哪裡得來這曲古譜?”

“這曲《霓裳羽衣》,乃是日本國左近衛大將源博雅所藏,此人自號‘長秋卿’,包括這《長秋卿竹譜》,也是他自行創作的集竹笛、箜篌、篳篥等色樂器的曲譜。此人音律造詣,只怕不在姐姐之下呢。”

“想不到天下居然還有此等樣人……而且聽師弟所說,此人的官職乃是‘左近衛大將’?怎的像是赳赳武夫的官職?”

娥皇自言自語著,一邊翻開《長秋卿竹譜》細看其中幾首曲目。篳篥乃是胡樂,娥皇所不擅長;至於竹笛和箜篌,娥皇也是當世高手。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