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是地下戀人。五年過去,他早已結了婚。”說到這裡,遲軒抬眼看向我,微微笑,“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姓遲。”
他自嘲的神情和語氣,讓我很是心疼,不由得喃喃喚了聲:“遲軒……”
他抬起一隻手來,做出一個不要打斷的手勢:“讓我講完吧。”他睜開眼,看著我,眼神落寞,卻極真摯,“我並不想瞞你……是我一直沒勇氣。”
他的話,聽得我一陣心酸,本能地就想張嘴解釋,我已經不生氣了,是我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幼稚。
他卻沒給我開口的機會,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闊別五年後的舊情復燃,令遲軒的爸爸很是沉溺。
他們是地下情人,戀情因為這層的色彩,而越發讓他著迷,許是加了幾分彌補當年虧欠的意思,在她身上,他揮金如土,在所不惜。
他為她買車、買房、買鑽石,他給出了所有自己能夠給的東西。唯一不能給的,不過是那個名分,叫做“妻子”。
而她要的,也不只是名分而已。
她要他痛苦。痛苦一輩子。
第二次,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滿心歡喜,他對她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和孩子。
她背對著他冷笑。
懷孕七個月,她挺著肚子,獨自一人去了他的家裡。沒錯,是他父母那個家裡。
整個家族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掀起軒然大波,當家主母認得她,見她捲土重來,幾乎是當場就氣得血壓飆高。
而他的正牌妻子,更是瞬間臉色煞白。
她一轉頭,就看到,聞訊而來的他扶著門框,氣喘吁吁地瞪著自己,那雙向來柔情的眸子裡,眼神冷若冰霜。
那一秒,她就知道了,關於報復,她遲清雅贏了,可是關於愛情,她輸得徹徹底底。
只是,她退無可退。他的整個家族,早已將她當作了眼中釘、肉中刺。
為了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她拼命地為自己攫取利益。
她拿到了一筆不菲的封口費,然後,開始醉生夢死。
她唯一堅持的就是——他想要回孩子,她寧死不讓他如意。
“從我出生沒多久,就寄居在我小姨家裡。”
遲軒的黑眼睛裡灑了燈光,如同冰冷湖面被風颳過時,掠起的一層漣漪,他的嘴角微微抿著,看不出是何情緒:“說來是我小姨,其實,只是阿姨罷了。她和我媽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對我好過任何一個有血緣的親戚。她婚結得早,孩子自然也比我大,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眼皮直跳地脫口而出:“韓貝貝?”
遲軒側過臉來,眉目深深地看我良久,然後點一點頭,嗓音裡帶了些許笑意。
“對。”
果然……
這樣的話,整件事情都串起來了……
蘇亦所說的,我所不知道的、遲軒瞞著我的事情,原來就是……他和韓貝貝之間的關係。
我的整個大腦,都還沉浸在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個故事裡,只覺得渾渾噩噩的。
遲軒伸過手來,摸了 的頭髮。
他看著我的臉,眼神溫柔,嗓音有些低:“貝貝有男友,上次是演戲……我們一直只是好朋友,是我騙了你。”
他用一種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溫柔嗓音,輕聲,卻堅定地說:“我……我不想讓你,和蘇亦在一起。”
我心尖一跳。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蹙著眉,怔怔地低下了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心神不寧的。
遲軒倚著沙發,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忽然微微直起身來,傾向我這邊,在我躲閃之前,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在害怕?”
他的嗓音,莫名有些啞。
被他如此灼灼凝視,我有些慌張:“我、我怕什麼啊?”
“怕我說出,那個名字。”他一字一頓,一隻手抬起來,捏住我的下巴,逼我不得不與他對視。
我試圖要躲,他的手指就加了力氣,來阻止。
他盯著我的眼,聲音嚴肅,而又篤定。
“你怕我告訴你,我其實就是何嘉言老爸的私生子,你怕我告訴你,我也姓何……何遲軒,才是我真真正正的名字。”
遲軒的聲音很輕,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心底那股子隱隱的預感,宛若焰火般,嘭的一聲炸裂了開來,炸得我幾乎紊亂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