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看他笑道:“阿易哥,你回來啦?剛煮沸的梅子酒,陪我一起喝上兩口罷?”
薛易年見她如此,不知為何,心裡堵得慌,搶過她手上的酒罈灌上幾口,辛酸苦楚自在其中,抹嘴稱讚:“好酒。”
“巧了,哥哥竟也歡喜這一出雪夜青梅話煮酒,可惜,我無才無德,配不上那把酒的英雄。”
“英雄亦有末路,凡人也有苦楚,所謂英雄凡人,究竟有何區別?”薛易年道,“只是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並蒂連技朵朵雙,偏宜照影傍寒塘。 只愁畫角驚吹散,片影分飛最可傷……”薛湄笑道,望著窗外的大雪,“那書生的字表裡有梅,伯母說是鴛鴦梅,大吉大利,若果真如此,命中孤鸞是甚?相生相剋又是甚?難道真有何罪孽,入了黃泉獄喝過孟婆湯也洗不乾淨麼?”
道罷,不再理世事,埋頭喝起悶酒,直到午夜時分,終於把持不住,昏沉睡去。
薛易年走過去輕撫那枯敗的青絲,將袖中的鈿簪插入她髮間,抹去那眼角的淚痕,搖頭輕嘆。
“欲加之罪,何過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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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開了,又是一年春好景。
薛易年學業專攻一無所獲,薛父見一次教訓一次,說他不務正業,成天學那些酸腐書生寫些淫詞豔曲,亂本邪戲,朽木不可雕也。
既是入世無法,只得退而求其次繼承祖業,薛易年學著打理家裡的錢莊商鋪,外地來的客人,他也得費盡心思周旋,時常被灌的酩酊大醉。某日,剛從城主府宿醉醒來,又接到一份急報,說沽鄴有一筆大生意,父親讓他前去,儘早啟程。
薛易年馬不停蹄的出了城。
離開之前,他支使王成去城東找一處獨戶小院,打掃乾淨,先墊上個把月錢,院前栽上幾樹梅花,說是要給女子做閨房。
“哪個美嬌娘啊?”王成旁敲側擊道,“怎地從沒聽你說過,不會是那花下樓的新寵罷?”
“知我者咫尺,家中有湄,梅在院中。”
“你不會是看上……”王成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大聲道:“她可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啊大少爺!”
薛易年笑而不語,拉上車簾,任由詫異聲聲隨風遠去。
誰想,去日無多,卻天人永隔。
馬車進了沽鄴,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