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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說明年開春之後有許多秀女進宮,娘娘是後宮之首,不會像現在這般悠閒了。還是多備些衣物,以免到那時候司衣局忙不過來。”

上官嫃不再言語,扭頭望著書案前專心致志的安書芹。安書芹從容、淡雅,似乎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攪亂她的心緒,這正是上官嫃所向往的。要做到心中了無牽掛,談何容易。

竹簾嘩啦一聲響,莫尚儀神情嚴正掀簾而入,吩咐元珊,“別的暫且放下,先挑幾匹素色的料子,快快送到司衣局去趕製。”

上官嫃起身而坐,問道:“莫尚儀,出什麼事了?”

“涼王爺歸西了。皇上下詔為涼王爺大辦喪事,在金陵選塊風水寶地賜予厚葬。皇后娘娘也得敬老涼王一聲三皇叔,是要哭靈的。剛承襲了爵位的新涼王要攜妻兒進京謝恩,娘娘免不了陪同皇上一道接見他們,多備上幾身素雅的衣物好。”

上官嫃輕輕哦了一聲,側頭瞥見安書芹在發怔,她握筆的手略微顫抖,遲遲沒有落下,從筆尖凝結出一滴濃墨,落在宣紙上,漸漸暈開。安書芹恍然擱下筆,神情錯愕地望著書寫工整的長卷。抄了一上午的書,被這滴墨毀了。

老涼王的靈柩入宮那日清晨,玉露零零,好似半夜下過雨一般。棺柩前,新涼王司馬琛掛了白袍,攜妻兒鄭重其事地一步一頓穿過東直門。喪樂如期響起,隊伍最末的僧人開始搖鈴誦咒,一片號啕哽咽聲浩浩傳開來,迴響在宮牆之間。

待眾人漸漸走上了祖廟前的白石甬路,愈發哭得悲慟了,驚動了甬路兩旁的蒼松翠柏上的一干燕雀。

上官嫃與司馬棣早在祖廟等候,殿中各人無一不凝神肅穆。高高月臺上設著古銅鼎彝等器,棺柩之外,燃著七盞大燈、四十九盞小燈,另有香花、金銀等祭物。待棺柩停放妥當,司馬琛領著眾人三跪九叩,接著宣讀祭文,哀痛到極點時,他幾乎發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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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風習習(3)

司馬棣親自把酒澆奠,接著與司馬琛安慰了幾句,跪在靈柩一旁的美婦和少年磕頭謝禮。司馬棣的視線在少年身上停頓了一刻,轉身回座。跟著後面的上官嫃不禁多看了那個少年一眼,他是新涼王的世子,長得端正體面,眉眼之間透著一股仁厚,但不知什麼原因,顯得壓抑而頹廢。上官嫃按例對司馬琛的妻子說了兩句撫慰的話,剛抬腳,便聽得身側重重的磕頭聲。扭頭回望,那少年目光低垂,神情木訥。上官嫃再抬頭尋著司馬棣的身影時,發覺他眼裡飄過一抹不可捉摸的神思。

樂聲、抽泣聲、誦經聲,夾雜著一些纏綿斷續的哀悼話語,漸漸地就漫過了整座祖廟。

時至酷暑,好在殿宇深廣,加之竹簾遮陽,一進寢殿反倒覺得陰涼。司馬棣拂了拂衣袖,忽然盯著寬袖翻邊上的精緻花紋,問:“小蘭子,這個花紋前日還沒有,誰繡的?”

戴忠蘭低聲道:“回皇上,是皇后娘娘。”

司馬棣一怔,眼角餘光瞥了眼側前方的司馬銀鳳,不再說下去了。

戴忠蘭命人去準備涼茶和冰鎮瓜果。司馬銀鳳就著矮榻半躺下歇息,叫了宮婢過來捶腿。她忽然扭頭望著司馬棣笑道:“皇上,李尚宮挑的那幾名婢女是不是不夠新鮮了?鮮少見她們貼身伺候。”

殿中本來極靜的,隱約聽見遠處的蟬鳴跟今日哭喪的人一般聲嘶力竭。司馬棣沉吟著:“朕還是習慣小蘭子在身邊。”

司馬銀鳳輕笑兩聲,微微合目,“若是不喜歡了,再叫李尚宮挑幾個過來。”

司馬棣平和道:“朕親政不足兩年,一直不敢有違皇姐叮囑,素日裡勤於政事,為朝堂盡力。至於女子,不過是閒暇時的玩物,多幾個,少幾個,實在沒分別。”

司馬銀鳳掩口而笑,粉面微紅,“皇上可是長進了,視女子為玩物。不錯,帝王之心不能交給任何一個女人,不然,就如楚霸王,落得那般結局。”竹簾的影子烙在司馬銀鳳身上,一道道光亮襯得她身段婀娜,指尖的景泰藍護甲無意識地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問,“皇上千方百計地把司馬琛弄進京來,打算拿他怎麼辦?”

司馬棣坦然答:“涼州兵馬乃全國之重,此番三皇叔駕鶴西去正是大好時機。朕不想拿他怎麼辦,只是想看看在他心裡,兵權與愛子,究竟哪個的分量比較重。”

司馬銀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