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上前去奪,他已經看清了牌上的字,嘿嘿笑起來,“元珊?你是德陽宮的人,那不是伺候皇上麼?”
上官嫃生怕露餡,眼珠子轉了轉,“我是德陽宮的,不過是伺候娘娘的。”
司馬軼無奈一笑,“你上次騙我說是看守章陽宮的,方才還說自己叫小環,全是謊言。”
“不是,不是!”上官嫃急著擺手,“我的小名真的是叫小環。”
“好吧,算你只撒一個謊。”
“什麼啊……我是撒謊了,那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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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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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風習習(12)
他們似乎把彼此都當孩子了,說些天真而小氣的話。司馬軼不善言辭,性子也懦弱,言語針鋒間,上官嫃無疑佔盡上風。不過二次見面,他們相談甚歡,或許是年歲相仿又同樣遠離至親的緣故。
遠遠傳來模糊的更聲,上官嫃驚覺該回宮了,匆忙與司馬軼道別。一方絹帕被她遺落在臺階上,司馬軼瞥見,只笑一笑,自己抓了起來藏在衣袖裡。
心中不期之事往往來得特別快。秀女大選,上官嫃坐在司馬棣身邊,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如花美眷被選入後宮,卻只能微笑,假裝大度和欣喜。
前些日子,公孫權派人秘密傳話給上官嫃,叫她扶公孫慧珺一把。上官嫃隱約能憶起兒時曾和自己一起盪鞦韆、喚作慧珺姐姐的玲瓏女子。既是姐姐,又是外祖父囑託,她無法置之不理。
三尺見方的白玉磚拼接無縫、光潔如鏡,四周雕琢出如意雲紋團。殿內掌了燈,洋洋數百支花燭,襯得無數佳麗衣裳精美、珠翠耀目、瀲灩生光。秀女叩拜,衣裙和珠翠首飾發出輕微的窸窣聲響。戴忠蘭捧著冊子念道:“公孫慧珺上前覲見。”
只見一抹淺綠色的身影款款向前,上裳下裙的雲雁宮裝,凸顯出姣好的身段,腰肢細軟,邁起步子來婷婷嫋嫋。她頭上只簪了朵布絨花,花底下綴了細細的銀絲流蘇,別無它飾。上官嫃望著她的髮飾有些發愣。
選秀女子大多打聽了皇上喜好,投其所好來裝扮自己以討皇上歡心。皇上寵過的宮婢為數不多,但也能瞧出些意思。只是還沒有哪位秀女會依照皇后的喜好來裝扮自己,況且,眾所周知,皇后並不受寵。
上官嫃微微側目打量司馬棣,心中不由為公孫慧珺捏了把汗。只見司馬棣凝視她許久,最終賞了塊玉牌。公孫慧珺雙手接下,笑如春水,“謝皇上。”司馬棣似乎對她格外留意,眼中流露出一種前所未見的溫暖目光。上官嫃心底一滯,彷彿天塌地陷般絕望。可她仍然得鎮定自若,端然演完這出選秀的戲。
藍田玉池,注以豆蔻之湯,四周紗帳傾垂,宮絛明穗拖曳在微微沾了水的白石地上。莫尚儀坐在玉池的末端邊沿,時不時舀一瓢熱水往池中注,盯著宮婢們伺候皇后沐浴。
上官嫃微微閤眼,浸泡在熱水中身心俱軟,一掃愁緒。
李尚宮進來時,宮婢們都側身行了禮,又繼續給皇后拭洗。上官嫃回頭問:“李尚宮都安排好了?”
“是,今夜由公孫慧珺侍寢。”
上官嫃愣愣地沒接話。沐浴後,宮婢替她擦拭身子,柔軟的帕子拂過玉臂,猩紅的守宮砂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猝然攏起袍子便衝了出去,道:“你們都退下。”
李尚宮給莫尚儀使了個眼色,便帶著眾人退下了。
莫尚儀笑著去哄上官嫃,“娘娘這是怎麼了?公孫慧珺不是娘娘提的人選麼?”
上官嫃抱膝窩在床幃一角,負氣一般,“我沒怎麼。”
莫尚儀輕輕摩挲她的頭,“皇上宮裡早有侍妾,娘娘不都習以為常了麼?”
上官嫃嘴唇緊抿,她習以為常的是司馬棣的冷漠,對著哪個侍妾,他也不曾有過那樣的眼神。她將臉深深埋進被子裡,捂得緊緊的幾乎要窒息。莫尚儀慌忙拉扯她,“這是做什麼?娘娘!”
元珊聞聲亦趕來勸阻。莫尚儀見皇后如此反常不由心慌,元珊一向與皇后親近,便交由她來勸,自己遠遠退至廳裡。
元珊輕輕攬住她,小聲說:“娘娘,你要是心裡難受,就跟我說說。”
穀風習習(13)
上官嫃從被子裡鑽出來,大口喘著氣。她是難受,卻無法用言語表達。睜開眼、閉上眼,似乎都有無盡的負荷在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