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是和柳兒莊裡正的孫女做親嗎?”
許母吃了一驚,難道牛家做事真的這麼不地道?現在還端著兩家的姑娘?許母開先就聽了些小道訊息,此刻聽了官媒的話,她倒沒懷疑。只是遲疑道:“我竟不知道,不知媒人是從哪得知的訊息?”
官媒笑:“這平川鎮點大的地方,咱們這些做媒人的,訊息一慣是互通的。待嫁的和已經許出去的姑娘,那是門兒清。許娘子若是不信,儘管去柳兒莊打聽,問問里正家是不是在和牛家小兒做親。”
許母心裡已經信了八分。官媒沒必要扯謊,日後男女婚嫁迎親,根本瞞不住。難怪她說推遲下聘之事,牛家的人也毫無怨言,敢情人家早找好了下家。此時許母心裡不由慶幸,沒和這等無信義的人家成了姻親。
許母嘆道:“不瞞媒人,我們和牛家只是口頭約定。今日你來提親,我著實受寵若驚,按理說肯定是縣丞家的公子更優秀,只是我想著不能做無信之人,便拒了。沒想到牛家……卻是如此不堪。”
官媒看碟下菜,連忙說:“你家重義,姑娘家卻是拖不得。還是早些向牛家問個清楚明白。我過幾日再登門。”
許母點了點頭。官媒說的過幾日再來,先前她推拒的話便不作數了。也好,總得讓牛家人有個辯白的機會,真有此事的話,縣丞公子,不就是更好的女婿人選嗎?
官媒被許母客氣的送出了門,她回頭望了望許家,沒停歇就往同行李氏家去了。縣丞夫人委託了她,牛家委託的卻是李媒婆,她得去找人嘮嗑嘮嗑。
沒消幾日,牛家的喜事就傳開了,牛家大嫂紅著臉提著禮盒到許家道了歉。原來牛家大哥一心想替弟弟娶個知書達禮的姑娘,但是牛家祖母卻不喜歡林菀,她是牛家輩分最高的長輩,回鄉探親的時候,拉著里正的孫女直喊孫媳婦。
結果造成了一個兒子說了兩戶人家的局面。牛家兄長不好忤逆長輩,本打算把這事壓下,再來許家說個分明。沒承想事情一下就傳開了,這下,他們不娶那戶人家的閨女也說不過去了。
牛家大嫂送了禮,態度又軟和,一派誠懇地說:結不成親家,也不能做了仇家,許牛兩家就當交個朋友。
許母不好惡言相向,她端著一臉假笑送走了人,轉身就把那盒禮品給扔了。
當晚,許家人吃了一頓沉悶的晚飯。就連最小的許青佑以前察覺到不對,沒敢像以前那麼鬧著挑食。
林菀待嫁之身,最近都沒出過門。她沒聽到外面的閒話,只是隱約感到不對,她注意到許母幾次欲言又止,許父在面對她的時候也有些躲躲閃閃。但她什麼都沒問,既然舅舅不願讓她知道,她就裝作不知道吧,依舊是每天忙著繡嫁妝。
許青彥是從頭到尾都清楚的,他整天跟著許父在外面,鄰里街坊來來往往,帶出了不少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話。牛家和柳兒莊的這樁婚事,他第一時間就聽說了。他回家問了他娘,弄清楚怎麼回事之後,氣沖沖就要去牛家找人算賬。
許母怕大兒子惹出事端,忙攔著他勸道:“本來沒什麼事情,你一鬧,倒像是咱們真吃了虧似得。日後你讓阿菀怎麼嫁人?”她本身就有退親的名聲在。
許青彥不服氣:“娘,又不是我們一男許二親。我們怕什麼?”
許母手直戳他腦門,道:“那牛家祖母嫌棄阿菀,你當這是好名聲啊?說到底,總是女方蒙羞。”
“那就這麼算了?”許青彥嘟囔,“太便宜他們了。”
“這等人家,日後不要來往便是。”許母見他坐了下來,沒再嚷著要鬧事,心裡鬆了氣,便坐回炕頭,繼續做林菀陪嫁的被子。她打算做十床被,取個十全十美之意。
許青彥心裡除了惱火,還有一股竊喜,他瞥了眼許母手裡的活,道:“娘,表妹的婚事不成了,你還做這個幹什麼?”
許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嗔道:“別滿嘴話說。我只聽過哪家有娶不上媳婦的光混漢,還沒聽說過好人家的姑娘嫁不出去呢。你表妹的婚事雖然前面有點小波折,但等我重新給她找戶好人家,一樣風風光光出門子。”
“好人家哪那麼容易找。”許青彥想到表妹還是要嫁出去,就覺得不舒服,他不由開口問道:“為什麼當初接了表妹來,娘你就沒想過讓我娶她呢?”他們年齡相當,還能親上加親。
許母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厲聲道:“越大越不懂事了!這話能亂說?你和曼孃的親事那是老早就定好了的。”
“我和曼娘一起長大,她就跟我的親妹子一樣。我沒想過要娶她……”許青彥